楚河也就是随口這麼問了一句,湯悅回了一句是紋身,他也就沒有再問的意思了。
他本來想等等對方,但今晚的精力消耗的确太大,他打了個哈欠,竟然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格外安穩。
他甚至還做了個夢。
夢裡的他像是在參加一場婚禮——他是新郎,另一位也是新郎。
司儀舉着話筒,低頭看着主持詞,差點把新郎喊成新娘。
楚河能感受到,自己忍笑忍得很辛苦,他身側的新郎看不清面孔,但卻笑出了聲,調侃似的說:“喂,大哥,我可是個男的。”
四周響起了快活的笑聲。
楚河恍惚了一瞬,又仿佛到了某個尋常的清晨。
他打着哈欠,推開了卧室的門,走過算不上寬敞的客廳,熟門熟路地到了廚房的門前,看向了那道每天清晨都會看到的身影。
“早上吃什麼?”
“你愛吃的。”
“别總顧着我的喜好。”
“你忘了?你愛吃的,就是我愛吃的。”
空氣中彌散着煎蛋、米粥和培根的香氣,每一樣,他們都格外喜歡。
楚河試圖走進廚房幫忙,但被那個看不清面容的人急匆匆地推了出來。
“——喂,廚房殺手,你不要來添亂。”
“我應該也沒有那麼差勁吧。”
楚河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不是很差勁,但用錢買來的食材值得用心對待,不要用你的普通廚藝浪費金錢!”
男人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嬌,顯得有些可愛。
楚河聳了聳肩,有些無奈地說:“好吧,小财迷,我不添亂了。”
畫面又一轉,是人擠人的超市。
楚河護着那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在向某個折扣商品區逼近。
“喂,楚河。”
“怎麼?”
“你的肩膀很寬。”
“不一直是這樣?”
“這個時候,顯得特别、特别、特别寬。”
“用到我的時候,就開始說好話是吧?”
“我看到你,就滿心歡喜,每一句好話都發自内心。”
“你可真是……都已經再一起這麼久了……”
楚河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凡爾賽。
“也沒有多久啦,”那人環繞抱住他的腰身,“隻是剛在一起十幾年,我們還這麼年輕,未來還可以過好幾個十幾年呢。”
十幾年啊……
楚河感歎了一句,眨了眨眼,眼前的情景又發生了變化。
那人生病了,哼哼唧唧地躺在了他的懷裡。
“你去客廳睡。”
“不。”
“傳染給你怎麼辦?”
“那也沒關系。”
“會很難受的。”
“我陪你一起。”
那人不說話了,過了幾秒鐘,他囔囔地問:“楚河,你會永遠都對我好麼?”
“會的。”楚河聽見了自己毫不猶豫的回答。
下一瞬,他突兀地醒了。
他看到了毛絨絨的頭發,埋在他不可描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