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都沒看到。
簡容有種意料之中的失落。
“沒有帶回家。”簡容開始胡編亂造,“我看那小鳥特别排斥我,而且應該是有爸爸媽媽的,沒敢怎麼動它,隻是把它放回去了。不過我摸了一下,沒腫,沒有出血,掉了幾根羽毛。”
張翼給簡容講解了一下怎麼判斷小鳥傷勢的嚴重程度,簡容邊聽邊又悄悄把小黑拿到桌下實操性地開始實踐,最後确定了小黑隻是皮外傷,隻要修養一陣子就好了。
簡容聽得很認真,中途還把小黑換到了左手以便空出右手做筆記。
小學生的字都長得差不多,有種一頓一頓的笨拙感。簡容聽課後寫了一張圖文并茂、漢字和拼音共存的筆記。
“要不要拿點藥回去?”結束講課後,張翼問道。
簡容剛想點頭,又想起自己好像沒什麼錢。他掏了掏書包口袋,隻摸出五毛錢。
捏着五毛錢,簡容有些局促地看了看張翼。
張翼了然,解圍道:“哎呀,這麼點藥要什麼錢啊,你拿點回去算了。其實不拿也沒事,一般這種可以自愈的,而且你不是把它放回去了嗎,再回去給它塗藥也不方便。以後遇到了再來找我也不遲。”
簡容想了想,還是遞出五毛錢,“張叔叔,你給我點藥吧,要是錢不夠,我幫你去山上采草藥抵錢可以嗎?”
張翼給他拿了一小瓶碘伏,還有一包藥粉。“這些你先備着吧。錢夠了。”
“謝謝叔叔!”
走出獸醫站後,簡容看着手裡的小黑陷入短暫的糾結。
“既然都到了這一步了,”簡容下定決心,看着小□□,“你就跟我回家吧!”
小黑這下好像聽懂了,開始扭動身體掙紮起來,不知道是不是簡容的錯覺,感覺小黑扭動得都快出現黑影了。
“你先别急嘛。”簡容找了個草叢蹲下,開始細數跟他回家的好處來誘惑小黑。“你現在受傷了,在外面待着很危險的,萬一又被别的動物弄傷了怎麼辦,山上可是有很多吃小鳥的動物的;而且你一隻鳥在外面,遇到刮風下雨,很難受的,也沒有其他小鳥保護你陪着你;最重要的一點,你跟我回去,吃的管夠!”
簡容從旁邊遊離的黑霧裡順手抓了一把,随便搓了一下搓出一個大丸子。小黑緊緊盯着黑丸子。簡容又搓了幾個大小不一樣拿在手裡,一隻手都差點拿不下。
“想吃多少吃多少!”簡容豪氣道,然後順勢往前遞了遞,“吃不?”
小黑猶豫着收起了掙紮着撲騰的翅膀,有些不情不願地伸出腦袋叼走了簡容手裡的丸子。
但簡容沒注意到它狀似屈辱的表情,隻是覺得自己終于獲得了小鳥的認真,開心得想親小黑一口,隻是還沒上嘴就被它尖利的叫聲和扭動的身軀打斷了。
“好吧。”簡容有些遺憾地收回,很快又振作起來。
至少現在已經能和小黑和諧相處啦~還順利把它拐回自己家啦~
簡容站起身,松松地籠着小黑,腳步雀躍地回家了。
回到家,外婆的麻将局還沒結束,簡容回到自己的小房間,關上沒什麼隔絕作用的房門。
在麻将碰撞聲和人聲的混合交響中,簡容放下書包,頗為神聖地雙手籠着小黑把它慢慢放到桌上。
小黑在落地的一瞬間就叨了他一口,力道不輕不重,有點疼,但沒破皮。
簡容“嘶”了一聲,有些委屈地抱怨道:“你幹嘛……”
小黑才不回答他,它自己找了個位置站好,翅膀一振一振,離簡容遠遠的,一雙豆豆眼拽拽地看着他。
如果小黑是隻成年鳥,這幅樣子說不定還真有點威懾力,但是小黑現在隻是隻鳥寶寶,吃得圓滾滾的,這個表情隻會讓人覺得:太可愛啦!
“嘿嘿~”簡容随意地揉了揉被叨的虎口,雙手托腮有點癡迷地看着小黑,“好肥的小翅膀啊~”
小黑頓了頓,唰地一下扭過了頭,把翅膀收了個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