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利爾多斯非常自然地轉換思路,被自己投喂給簡容的東西投喂了,怎麼不算是一種投喂呢?
于是他從善如流地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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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爾多斯最近又有新的煩惱了。
按理說,目前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照他的計劃進行。在他的努力下(指天天偷窺、對着答案抄作業),他的簡容的關系突飛猛進,不僅做到了經常約着吃飯,還能經常微信聊天,成功在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微信好友裡占據了一席之地!
但問題就出在這裡!
利爾多斯是隻鳥的時候,簡容看不到他,于是他就能非常順利地觀察(偷窺)他的生活,以此來描繪自己和簡容非常“合拍”的巧合。但當他們關系真的好起來之後,與此同時,他們的微信聊天也增加了。
但是利爾多斯不能一邊偷窺一邊用手機回複簡容!一個原因是利爾多斯的大爪子暫時還很難完成在手機上打字這種高難度動作,另一個原因則是簡容看不到利爾多斯但是能看到手機哇,如果利爾多斯可以做到鳥爪打字,那麼簡容就會發現家裡有一隻懸浮着、自己打字的手機。
多詭異!
這樣的話,如果要做到準時回複消息,利爾多斯就得保持人身,但是保持人身就意味着不能随時觀察(偷窺)簡容了。如果不能随時觀察,那他可能就沒有辦法立馬知道簡容最近喜歡什麼,而且這個觀察的習慣利爾多斯保持了很多年,一時之間他很難舍棄掉。
于是,利爾多斯陷入兩難的局面,非常糾結!
怎麼辦啊,變成鳥就無法秒回簡容,變成人就無法随時觀察簡容。
利爾多斯實在沒能想出兩全的辦法,隻能選擇在和簡容聊天時回家變成人,不聊天時又變成鳥飛回去。
但他還是覺得有點難受。
為什麼他不能直接住在簡容家裡?利爾多斯發出靈魂拷問,像小時候那樣,那樣根本就不用管那麼多事情了,他既可以随時觀察簡容,又可以随時和簡容聊天,不論線上還是線下,多完美啊!
可是這個完美的計劃暫時沒法開展。這真令鳥沮喪。
要怎麼做才能和簡容住一起呢?利爾多斯試圖思考出一個答案。
利爾多斯還沒思考出答案,就遭遇了新的困境。
那一周簡容被排了夜班,于是利爾多斯沒辦法再跟他一起上下班了。剛開始還好,但是後面幾天簡容就不怎麼回他消息了,總是隔很久才回。白天簡容總是在睡覺,晚上又要去上班。利爾多斯心想那不回也正常。
但是有一天晚上,簡容夜班回來,門一關上,眼圈就紅了,緊接着眼淚就滴下來了。
利爾多斯吓得毛都炸開了,在簡容身邊張着翅膀走來走去,急得手忙腳亂。
簡容默默靠着門蹲下,把腦袋埋在了膝蓋裡,利爾多斯隻能聽見他吸鼻子的聲音。
利爾多斯急得要命,忍不住開始啄他的手臂試圖讓他擡起頭來。
但簡容好像沒有察覺到這微弱的疼痛,隻是緊緊攥緊了雙手,指尖都捏得泛起白。
利爾多斯實在沒有辦法,這樣的他做不了任何事情,隻得拍拍翅膀準備換個身體再來。
火速回基地随便套了件衣服,利爾多斯又出門了,一路飛奔,到簡容家門前他氣喘籲籲。
他做了個深呼吸,讓呼吸平複了一點,然後敲了敲簡容的門。
利爾多斯聽到裡面簡容站起身的聲音,還有他吸鼻子的聲音。
簡容擦了擦眼睛,從貓眼裡看到了利爾多斯。他看起來呼吸還有點急促,像是劇烈運動過。是有什麼急事嗎?簡容這麼想着,打開了門。
“怎麼了?”他小聲問。
樓梯的聲控燈還亮着,把簡容微紅的眼眶和委屈的眉眼照得一覽無遺。
聲控燈暗了下來,一切歸于黑暗。
簡容的房間根本沒開燈。
“你一直沒回我消息。”利爾多斯緩緩開口,聲音放得很低,像是怕吓到此刻顯得有點易碎的簡容。“我來看看你。”
“我沒事。”簡容道。“上班呢。”
“嗯。”利爾多斯應了一聲,“我能進去嗎?”
簡容猶豫了一下,他其實并不想在這個時候被人打擾。
但是利爾多斯很輕很輕地又問了他一遍,問他“可以嗎”,像一片羽毛那樣輕,讓他覺得好像讓一片羽毛落在自己身上好像也是可以的。
簡容默默打開了門,把他放了進來。
他又關上門,正準備開燈給利爾多斯倒杯水時,摸向開關的手卻被準确無誤地按住了。
“沒事。”利爾多斯輕輕說,“暗着吧。”
适應黑暗之後,房間其實并沒有那麼昏暗,有隐約的燈光從窗外透進來,微微照亮了這個有些狹小的出租屋,也讓簡容能看清一點利爾多斯的輪廓。
“我隻想來陪陪你。”搭在他手上的那隻手緩緩往上,扶住了他的肩膀,依然是帶着灼熱溫度的掌心,像是某種溫暖的依靠。
簡容本來沒想那麼脆弱的,但是他的眼淚又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