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恐已離開論仙宗,這些弟子中均無魔氣痕迹。”端方冷漠的眼瞎男修冷聲道。
冷漠無情,隻是淡淡看向一點的闫遙笃定:“不,那魔修并未離開論仙宗。”
冷若清泉的聲音讓衆人心頭一緊,這魔頭竟是連窺心鏡都躲得過?
“師尊可有懷疑之人?”
闫遙搖頭。
一弟子上前低聲道:“既如此,老祖不若将這些小弟子盡數殺掉,以絕後患。”
此話一句,衆人皆驚。
闫遙聞言略微擡頭,淡淡掃了一眼說話之人,分明是極淡極輕的一眼,卻讓那說話之人如寒芒再背,不敢再言。
闫遙收回目光,冷淡道:“殺心過重,罰抄門規兩千遍。”
弟子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何等荒唐之語,連忙顫聲回道:“是,多謝老祖仁慈。”
……
考核完後,錄取者第一時間被端木菡宣讀,蕭瑜這個走後門的赫然就在入選名單中。
若他不是僞靈根,單憑其表現也完全能進入論仙宗内門,極品的天資極品的悟性,偏偏配上了最無用的僞靈根,如此戲劇,就連那些對蕭瑜走後門頗有微詞的人都有些憐惜他了。
考核完後過第二日便是收徒典禮,正式決定他們這群新入門弟子的去處。
蕭瑜神色恹恹的隐藏在衆弟子之中,他半掩心口,直覺不妙,不知是不是昨日動用了魔氣,讓本就因走火入魔而紊亂的氣息更亂了,魔氣橫沖直撞似想要破體而出。
蕭瑜回到自己的臨時住所之後,便丢出高階傀儡,四個侍女分工明确的熬藥、焚香、撫琴,不論是藥湯香料琴聲都是清心養神之物,袅袅暖香中,蕭瑜眼眸微阖,無視那輕輕落到身上的神識,強行運轉着功法。
功法滞澀,強行運轉便如同在閉合的經脈中強行打開一條通道。
良久,看似眉目舒展的蕭瑜猛然朝着前方吐出一口鮮血。
侍女并未被這動靜驚到,一人送上溫度适應的熱茶,一人捧着空盞接過蕭瑜吐出還帶着血腥的茶湯,緊接着便是那熬制許久的藥湯。
他面不改色地将琥珀色藥湯一飲而盡。
淨了淨手後,他來到冒着熱氣的浴池旁。
在他慢悠悠的寬衣解帶中,那如影随形的目光竟是還沒有收回,蕭瑜眉梢幾不可查的輕挑了一下,随着外袍脫落在地,裡衣挑開,露出性感精緻的鎖骨,前面還會瞬間收回的神識終于點到即止,含蓄離開。
他冷笑,恐怕不來個替身,那位仙尊對他的懷疑就永遠不會消。
室内好似被侍女暫時遺忘,并無處理的血迹順着縫隙向下滲透,快速消失不見。
檀木書桌前,闫遙背脊挺直,似在書寫什麼,手中染墨的筆卻又遲遲沒有落下,少年單薄的身形嘔血的身影從他腦中閃過,手指微顫,一滴凝聚許久的墨汁從筆尖滴落,在雪白宣紙上濺開,落下星點墨漬。
闫遙清冷的眼眸似也為那氤氲熱氣蒙上了一層薄霧,從小便學君子端方非禮勿視的他神識再一次的展開,來到了某處他不該來的地方。
水面霧氣蒸騰,層層疊疊的花瓣之中,少年眼眸微合,仍由身邊的四個侍女侍弄,女子柔嫩的手掌細細為他搓洗着如同海藻一般的長發,額前的些許濕發滴着水滴,讓人想要為其輕輕撩開,殷紅的唇在熱氣下似乎也更紅了。
視線猛然下滑,落到了那浮在水面之上的身軀,少年的身體精瘦有力,并不如想象中瘦弱,但那結實的肌理卻是比他想象的還要誘人。
發絲的水珠順着臉頰滾落,滴落在脖頸下方,又順着那緊實的肌肉線條隐入水中。
若隐若現,惹人遐想。
鮮活的年輕肉.體散發着他緻命的誘惑力。
闫遙神識收回,一時愣了愣神,直到手中的筆滾落在地,染上一片墨漬,他才反應過來,漆黑的眸底沉出墨色深淵。
蕭瑜眼眸微動,那因熱氣在漆黑眼睫上凝結的水珠,順着他的睜眼而滑動。
一名傀儡見狀立馬用錦帕貼心為他擦去眼前水漬,蕭瑜張口,另一側身穿綠衣的傀儡為其送上熱好的佳釀。
蕭瑜低頭一飲杯中烈酒,身子瞬間從内暖和起來。
他承認他可能還是小瞧這位仙尊了,為了确認他是不是魔頭,竟是連他沐浴都不願意放過。
安神的香味還在彌漫,蕭瑜的腦袋慢慢下滑
沉下去沒一會後,他又猛然起身,還以為能将那視線直接吓回去,不想某位仙尊似已經将他當做紅豔白骨,那視線竟還是緊緊黏在他這裡。
水珠亂濺,寬健的脊背,被熱氣染紅的肌膚,勁韌的肌肉線條盡數展現,他還要作勢從浴桶中出來,那穩如泰山的神識終于緊急收回。
蕭瑜不屑輕啧一聲,在傀儡服侍下穿上了一身适合休息的月白長袍。
月黑風高夜,殺人奪寶時。
那縷完全隐藏起來的魔氣再次出現,隻是極為微弱的一小絲,卻也足夠實力強大的人察覺。
在那順着神識投過來的視線消失後,躺在床上安眠的蕭瑜唇角輕輕勾了勾,似做了個不錯的美夢。
珍寶閣守夜的小弟子悠然睜開了雙眼。
他雙眼空洞,目标明确地向着珍寶閣内部走去。
借着珍寶閣守門弟子的身份令牌,他很輕易便來到了珍寶閣第一層,小弟子并沒有在第一層停留,向着上層而去,第二層,第三層。
來到第三層後,守門弟子的身份已無用,他不能再繼續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