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新娘的花轎是不能亂上的,先不說這些擡着花轎的鬼怪有什麼危險,就說人身上的三把火,也會因為上了鬼新娘的花轎而被陰氣侵擾,導緻火氣變弱,被鬼上身。
“謝家娘子還不快快上轎,莫要誤了吉時。”
老妪身上紅光閃現,若是蕭瑜還遲遲沒有上轎,恐就會直接動手。
八名擡着花轎的青皮惡鬼放下花轎,身形高大,肌肉贲張的惡鬼壓迫性極強,向着蕭瑜的方向走了兩步,每一步落下,地上都是一個碩大的冒着黑煙的腳印。
惡鬼全黑的眼瞳更是幽深得如同兩個大洞,他從那漆黑的眼中瞧見了垂涎。
或許該說每一個鬼怪看向他的目光都透着一種詭異的灼熱,比起他乖乖上轎,他們倒是更希望他能夠反抗。
“謝家娘子,該上花轎了!”老妪聲音愈發尖銳。
“好啊。”
蕭瑜笑意盈盈看着這逼迫他上花轎的陰親大隊伍,他主動向着他們走去。
有侍女主動上前,蕭瑜擡起手扶住其中一個長發女鬼的手腕,借力登上花轎。
隻是這麼一個小動作,那扶着他的侍女舌頭都要甩出來了,像是恨不得先用舌頭來嘗嘗他的味。
在蕭瑜坐上花轎後,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便一直彌漫在鼻尖,就好似那轎簾,紅木全都是由血迹浸泡而過,陰氣彌漫,白霧籠罩,蕭瑜的身上驟然多上了鳳冠霞帔,紅蓋頭加身,視線範圍驟然從整個花轎化作穿着嫁衣的膝頭,以及腳上的繡花鞋。
蕭瑜面不改色地撩起紅蓋頭,恢複原本的視線,一擡眸,就與挂在花轎上方的青皮嬰孩對上視線,嬰孩漆黑的眼眸看向蕭瑜,好似看見什麼自動送上門的美味。
他嘻嘻笑着,露出自己那隻有小米粒大小的乳牙,空洞詭異的聲音響起,“新娘子是不能自己掀開蓋子的。”
鬼嬰說着向着蕭瑜飛快地爬了過來,他雙手雙腳并用,速度齊快,眼瞧見就要撲上蕭瑜面門。
蕭瑜拔出頭上一枚金钗,口中念咒,幹脆利落地向着鬼嬰刺去。
“刺啦——”
大紅的喜服裙擺多上了一片暗紅血迹。
鬼嬰“啊嗚啊嗚”的哭叫着,哭聲極為駭人,光是這聲響就足夠讓人耳膜出血,蕭瑜卻是将手中金钗送得更深了些許,将那不過成人兩個巴掌大的青皮小鬼完全洞穿。
暗紅鮮血沾染上抓着金钗的手,蕭瑜有些嫌惡地用大紅蓋頭擦了擦手,哪怕大力擦拭,手上仍然留下了些許血迹,蕭瑜拔出金钗,用蓋頭随便抹了兩下後,不甚在意地丢下金钗。
外面人聲嘈雜,這頂花轎似乎正在經過鬧市,吹鑼打鼓的聲音,衆人恭喜祝賀的聲音。
蕭瑜撩開窗簾往外瞧了一眼,與一張眼珠外瞪,蛆蟲在腐肉下蠕動的臉對上了視線,“謝家娘子可是有事?”
随着那人說話的聲音,蕭瑜眼睜睜瞧着對方的眼珠子從眼眶中掉了出來,那眼球滾啊滾,滾到了蕭瑜腳邊,布滿血絲的眼珠還在轉動着,蕭瑜一腳将那眼球踩碎。
那人猛然尖叫一聲,身上掉落了一塊腐肉,不過這一次并未掉入花轎之中。
伴随着眼珠爆漿的感覺,蕭瑜勾唇笑了笑,“瞧瞧到哪了。”
另一個容貌算得上貌美的女子,一把拉過那人,張開普通人根本做不到的巨嘴将其整個頭都咬了下來,她嚼吧着口中腦袋。
嘎吱——嘎吱——
清脆響聲中,來不及吞咽的血肉掉落在地,女子三兩下将口中腦袋吞吃幹淨,伸出纖纖玉手抹去嘴角血迹,沖着蕭瑜甜甜一笑,“小姐,還在陵城呢,等穿過鬧市,出了陵城,再越過一片荒郊,就到安城了,小姐莫要心急嘛,就這麼急着想見彭公子。”
蕭瑜同樣是一笑,“我可是心急如焚呢,想要瞧瞧我家郎君是何模樣。”
“小姐不害臊。”那女子口中與他調笑着,看向他的眼睛卻是寫滿了渴望。
蕭瑜笑吟吟地放下窗簾,一手撐着頭。
外面壓根不是什麼鬧市,而是月光都難穿透進來的密林,濃重的黑色會激發人心底的害怕,蕭瑜卻是有那麼些興奮的摩挲着手中金钗。
敲鑼打鼓的聲響驟然停止,蕭瑜的頭上再一次蓋上了一頂大紅蓋頭,外面是送親隊伍與人的交涉聲。
“什麼人?”
“謝家的送親隊伍,閑人退避!”
衆人的尖叫聲響起,轎簾猛然被人破開,裹挾着黑氣的不明武器做好了面對一個被吓得腿軟的新娘,卻不料轎簾打開,迎接它的是一根尖銳的金钗。
金钗上裹挾着高階除鬼咒法,出其不意的刺來深深在那黑氣上劃破了一條口子。
“诶,真可惜,偏了點。”
蕭瑜笑着将那染上濃郁鬼氣而變黑的金钗丢掉。
黑氣沒有說話,直接将蕭瑜裹挾着向着一個地方而去。
這次的黑氣中有種讓人瞬間虛弱的陰氣。
蕭瑜拔出另一隻金钗,金钗不過在手中轉了兩圈,便察覺到一股活人氣息再向此處靠近,再反抗就完全不符合一個煉氣期該有的實力了,蕭瑜遺憾收手,順勢瞧瞧對方是想将他帶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