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盯着還得一動不動,魔尊大人都多久沒這麼憋屈。
他眼睫微動,做出快要蘇醒的模樣。
【真的好漂亮。】
【想吃。】
【不若悄悄先吃一口好了,反正對方也不知道。】
接收到心聲的蕭瑜眼睫如蝶翼翻飛,緩緩睜開。
剛剛睜眼的少年眼中含着些許迷茫,視線放在劍修身上好一會才堪堪聚焦,叫了一聲,“道友。”
在心中大放厥詞的劍修面上穩如泰山,冷淡地颔首,“蕭道友好點了嗎?”
蕭瑜神色恹恹,掙紮着起身,嚴嚴實實蓋在身上的被子從胸膛滑落,“尚可,我們是在返回蕭家嗎?”
劍修眼疾手快地為其将被子撈住,手上動作自然地将蕭瑜繼續包裹成一個蠶蛹。
“我們正在返回論仙宗的路上。”
剛睡醒的蕭瑜腦子反應有些遲鈍般地點了點頭,“也好,師祖待我極好,有些時日未見,我也甚是想念師祖,哦,你知道我師祖嗎?是問道仙尊。”
蕭瑜并不是喜歡與人交心之人,可病中的他少了許多防備,話語剛剛說完他眉頭一緊,似在忍耐什麼,随後就如同沒忍住一般猛然咳嗽起來。
他身體劇烈顫動,不自覺就已經掙脫蠶蛹束縛,一聲勝過一聲的咳嗽聽得人心尖發緊,在一連串的咳嗽之後,他似被喉間嗆咳賭到反胃,險些嘔吐。
蕭瑜咳得腰都彎了下去。
闫遙看得心頭一緊,一邊輕拍着蕭瑜的背,為其順氣,一邊抓住他的手腕為其号脈,可光看脈象除了有些紊亂外竟也還好,闫遙一時連藥都不敢給人亂煉了。
小弟子的病弱坦蕩,更加襯得他的心思肮髒。
他沉默地單手扶着蕭瑜,為對方倒了一杯用靈氣加熱的溫水送到對方唇邊。
剛剛咳完的蕭瑜低頭将杯中溫水喝完,壓了壓喉間的癢意。
他的神色更加倦怠了,還隐隐有一點落寞,“我從小聽着他的故事長大,一直很想成為像他那樣的人。”
【……從小。】
仙尊語氣複雜的在心中重複了這兩字。
蕭瑜輕聲将後面的話語也加上了,說最後一句話時,他唇邊還含着些許笑意,“可惜我恐怕終其一生也無法做到。”
那笑容在闫遙眼中滿是苦澀,他又那麼一點不想看對方笑了,作為對方憧憬的前輩,他此時對小弟子的心思已經不僅僅是為老不尊,更是一種冒犯,若是小弟子知道他如同一個變态一般觊觎着他,恐怕就連這般苦澀的笑容都沒有了。
一見鐘情說到底還不是見色起意,貪圖人家小弟子漂亮的臉蛋。
剛剛冒出頭想要膨脹而出的欲念再一次被深深壓了回去,他如同一個溫和的長輩,安撫着對方,“不會的,總會有那麼一天。”
蕭瑜來這麼一出就是想瞧瞧這位擁有饕餮血脈的仙尊是否能因為小弟子的孺慕之情,而放棄自己的食欲,畢竟仙道到底與魔頭有所不同。
眼見這位仙尊看向他的目光都變得慈愛起來,蕭瑜無聲冷笑。
就這。
未免也太好解決一點。
闫遙輕輕摸着蕭瑜的頭,動作輕柔的為他再喂了一杯溫水。
【可他真的好香,用現在的身份悄悄吃一口也不行?】
【總覺得他很吃虧。】
【不若下次換個好看點的皮囊再接近他。】
蕭瑜:“?”
對方可真是一個講究人,吃他都還要換個漂亮的皮囊吃。
好好好,是他小瞧了這位仙尊。
這位修了仙道可真是委屈了,若是轉修他們魔道指不定早就飛升了。
略施小計沒有成功的蕭瑜隐藏在茶杯之下的嘴唇勾起一抹淺淡的惡劣笑容。
想吃啊,很好,那不若就來看看他兩誰吃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