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座還有二十分鐘開始,時間還充裕。
講座的安排是許向生和風梨淮風梨淮先後各講一個小時。
許向生去講台上,把PPT打開後,下來坐到了第一排。
風梨淮的旁邊。
風梨淮正在打電話,和謝執瀾。
謝執瀾問她晚上吃不吃芒果冰沙,學校裡新開的,人很多,大份的芒果冰沙得提前預訂
風梨淮想着講座完一定口幹舌燥,就說“好啊”。
這樣的話,她晚上就不跟着學校的大巴車回去了。
跟謝執瀾一起打車。
風梨淮和謝執瀾說了“再見”,放下電話。
身邊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人,吓了她一大跳。
許向生開口:“現在再回到學校,心情都感覺不一樣了。”
風梨淮當他觸景生情,點了點頭。
許向生跟的導師很厲害,與他的關系也挺好。
工作後,許向生工作上有什麼問題,還可以經常性地問導師。
正巧,今天許向生的導師也在學校。
而風梨淮的導師和許向生的導師是同一個實驗室的。
許向生問:“晚上要不要一起和導師吃個飯。”
風梨淮搖搖頭,她更想和謝執瀾待在一起。
許向生抿了抿唇,不說話。
風梨淮握在手裡的手機忽然自己亮了亮,風梨淮還以為是誤觸了。
電話另一端的謝執瀾臉色陰沉地坐着,像有人欠了他八百萬。
盤子裡的兩塊土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戳成了土豆泥。
時間到了,許向生沒有時間再來勸飯,隻好先上了台,開始了他的演講。
謝執瀾吃完飯差不多就快上課了,風梨淮也就沒有和謝執瀾繼續聊天。
許向生的演講準備得很充分,時常引得台下的學生哈哈大笑。
他準備的東西有些太多,已經一個小時十分鐘了,他卻還有十頁PPT沒有講完。
他給風梨淮使了個眼神,或許是為了表示下歉意吧,他每多講一分鐘,風梨淮就得壓縮一分鐘。
接着,又不緊不慢地繼續他的演講,絲毫沒有規定時間已經到了的緊迫感。
或許,這就是“沉着冷靜”的plus版本吧。
謝執瀾下課後立馬跑到了大會堂,算算時間,風梨淮已經講了得有快半小時了。
他從後門進入,望向大屏幕。
很奇怪的是,風梨淮的PPT竟然還在前面的自我介紹。
許多學生都在座位上玩手機,不少人看到了他。
“謝老師,”有個男生壓低聲音喊他。
謝執瀾是這學期中途新來的老師,帶了門很有意思的選修課。
上課有意思,所以很多學生都記住了他。
那個男生壓下自己旁邊的紅色座椅,邀請他過去坐。
謝執瀾沒有拂了學生的好意,做了過去。
“老師,你也對醫學領域感興趣?”男生問。
謝執瀾搖搖頭,他隻對人感興趣。
他坐在最後一排,面前的視野一覽無餘、
他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許向生,後腦勺很醜。
他不再看無關人員,專心聽風梨淮的演講。
他發現今天風梨淮的語速特别快,好幾頁PPT都直接略過了,有些反常。
他越是不看第一排的那個人,那個人的後腦勺就越是紮眼。
他發現,許向生坐的那個位置,離舞台上的風梨淮最近。
就在風梨淮的正對面。
他暗暗磨了磨牙,握緊了拳。
左手手腕處的傷口因為突然的用力再次裂開,刀疤上滲出稀稀點點的血滴。
血漬滲入他黑色的衣袖,悄無聲息。
十分鐘後。
他站起身,笑着和旁邊的男生揮揮手再見,從後門走了出去。
外頭冷風陣陣,吹得人精神抖擻。
他在寒風中,疾步如風。
他從大會堂的外面轉到前門,悄悄地從前門進來,接着跟鬼魂一樣無聲無息地坐在了許向生的旁白。
許向生正在聚精會神地聽風梨淮的演講,不愧是他喜歡的女生,因為自己的控時不當演講時間突然縮短了二十分鐘,但風梨淮一點兒都沒有慌張。
許向生暗暗佩服。
一會兒結束,他還可以以自己控時不當要賠罪的理由請風梨淮吃個飯……
可是,風梨淮為什麼不看他。
明明自己演講的時候,視線經常故意看向第一排的風梨淮。
她一定察覺到了……
那她為什麼不願意給我一個眼神。
許向生正在内耗,忽然看見風梨淮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很短暫的停頓笑了一下。
他重新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