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從瑜見她這般也隻能笑了笑,不置可否。
随後司清對着厭從瑜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過來,故作神秘地說道。
“好了,既然如此你過來低下身子,我悄悄地告訴你。”
見司清這麼神神秘秘,厭從瑜倒也沒有說什麼,而是照着她說的這般做了。
他走過來俯下身子,心下卻因為能夠靠近司清而蓦地有些歡喜,那心下酥酥麻麻之感誘他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随後司清看了看四周沒人,便低聲緩緩道,“我剛才打了賀勝奇一巴掌。”她自然是知道他和賀勝奇不對付。
這一巴掌既讓她打爽了,又給她賺了一張銀票,屬實不虧。
聽到司清所說的話,厭從瑜笑了,不過很快,他的笑意凝固在臉上,他語氣很輕,卻反問司清道。
“這個秘密,确實值得一張銀票……不過,在下是否能問問夫人,是為何打的嗎?”
不愧是厭從瑜,很快便捕捉到了事情的不對之處。
厭從瑜說話間,帶了濃濃的醋意,隻不過說者有心,聽者無意,司清的注意力全在他發現自己話語漏洞一事上。
聽清厭從瑜所說後,司清忍不住心虛地移開了目光,她清了清嗓子道。
“咳咳,這就不重要了。你也很不爽他對吧?也算替你出了口氣,爽了就完事了。”
見司清不以為意,厭從瑜眸子晦暗不明,他朝司清靠近一步,語氣卻是毋庸置疑地堅定。
“是麼?如果在下說,這件事對在下來說很重要呢?”
他自然是不希望有人擋在他和司清之間。
看來他得把賀勝奇倒台的日子提上日程了……
見厭從瑜這般窮追不舍,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司清隻好面露尴尬拖延時間,想着該要如何渾水摸魚。
幸好,司清的餘光瞥到了一個救星——是賀小将軍!
她立馬靈機一動,有了辦法,司清拉了拉厭從瑜的衣角,低聲示意他不要多言。
“賀小将軍來了,你注意着點。”
厭從瑜默默注視着她拉着自己的手,想說些什麼也沒有開口,末了他移開自己的目光,看着遠處的賀永定,行了一禮道。
“見過兄長。”“見過兄長。”二人異口同聲地朝賀小将軍問好。
賀小将軍看着默契十足的二人,目光卻停留在司清拉着厭從瑜的手上,他雖然心下一痛,卻什麼也沒表露出來,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随後他開口道。
“從瑜,你過來一下,為兄有事與你相談。”
賀小将軍從始至終目光沒有在司清身上停留一秒,但司清卻也能感受到,這賀小将軍是在逞強。
但司清也沒有說些什麼,隻是默默地松開了扯着厭從瑜衣角的手,讓他去了。
厭從瑜看了一眼身旁的司清後,垂眸不語。他雖心有不舍,不想浪費和司清單獨相處的每分每秒,但料想賀永定找他應該是有要事要商談,因而厭從瑜最終還是跟着賀小将軍走了。
軍帳中。
因是臨時搭起的營帳,軍帳中的布置也很簡陋。
屏風後邊是臨時搭的木榻,前邊則是制定戰略的巨大沙盤,沙盤兩旁放着幾張椅子以及陳列着各種武器的架
除了中間架子上停着一隻烏鴉,正歪着腦袋,看着從外邊進來的二人,還發出親昵的叫聲撲棱撲棱翅膀歡迎二人。不必說,這是太尉特地培養,能借着夜色掩護送信的使者——隐鴉。
賀小将軍走到鳥架前,摸了摸那烏鴉的頭,随後從它腳下取出暗藏的密信,遞給了厭從瑜。
“這是父親托加急送來的信,你看看吧。”賀小将軍遞過信,看着厭從瑜神情嚴肅,一言不發。
泛黃的信箋上寫着:
“禦史大夫已至,玉州太守一事,能保則保,不能則棄。”
原來是負責監察百官的禦史大夫已經先他們一步到了玉州,玉州太守情急之下這才向太守他們求助,而上面的這番話,便是太守對厭從瑜他們下的命令。
厭從瑜看着手中的密信,一言不發,燭光映在他那俊美的面龐之上,神色卻是晦暗不明。
賀小将軍看了看厭從瑜,見他一臉凝重,便忍不住出聲問道。
“如何?”雖然他對厭從瑜與司清成婚一事心有不悅,但大事在前他還是能分清是非的。
見他過問,厭從瑜也沒有隐瞞,将大緻的内容與他說了一番。
厭從瑜沉聲道:“禦史大夫已經進城了。父親讓我們去助太守一臂之力,如若不然,棄車保帥。”
聽到這些,賀小将軍也是神情凝重,緩緩地點了點頭,一言不發。
随後厭從瑜垂下眸子,伸手将密信放到一旁的燭火之上,緩緩點燃。
密信就這般在二人面前緩緩被火光吞噬,直至消失不見。
厭從瑜就這麼靜靜地注視着這一切,眸子淡漠毫無波動,在确保那信灰飛煙滅後,厭從瑜擡眸,對賀小将軍緩緩道。
“通知下去吧,明日我們早些啟程,去會會那禦史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