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門外将士帶着解完毒後的賀小将軍走了進來,看在床榻上纏着紗布,面色有些虛弱的厭從瑜,他不禁也有些過意不去,賀小将軍關切地問道。
“從瑜,你還好嗎?身體感覺如何?”
厭從瑜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通過推測對方的言行舉止,也能大概明白對方的身份是何。
因而他悄悄地瞥一眼一旁的司清,看她面露一分緊張的神色,便知道面前之人要好好應對才是,但他也絲毫未露半分怯色,而是自如地點頭應道。
“沒事,現在感覺還好。”
看他這副模樣,賀小将軍終究是放下了心,見賀小将軍還要問些什麼,一旁的司清連忙打斷了他的問話,不然在這樣下去,她怕厭從瑜會穿幫。
因而她清了清嗓子便道。
“既然時間不早了,那我們也早日啟程吧,别讓太尉他們在京中等急了。”
見司清這麼提議,賀小将軍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畢竟他們因為受傷,确實是在這裡耽擱了太久。
因而想到這裡的賀小将軍也沒有拒絕她,而是出言道。
“好。那你們收拾收拾,我們待會便啟程,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
在賀小将軍走後,司清也是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厭從瑜看她這副模樣,也覺得有些奇怪,這人有那麼可怕麼?
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掀開被褥,從榻上緩緩起身,似乎是有些不習慣這副身軀一般,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這才重新擡眸看向司清,低聲問道。
“剛才那人是誰?”
他看樣子對方應該也是他的熟識,并且身份地位還不低。
見他問賀小将軍的身份,司清倒也沒藏着掖着,而是直接告訴了他。
“那人是你的兄長,額……準确來說是養兄,賀永定,跟你的關系還可以。除此之外你還有個養兄,叫賀勝奇,關系不太好。”
"原來如此……"随後的厭從瑜陷入沉默,畢竟他沒有十歲之後的記憶,一切就隻能靠司清口述了。“所以吾現在是姓賀了?”
司清點點頭,“确實是這麼一回事,從水鏡宮出來後你就以養子的身份進入了京城賀家,現在在京中擔任太史。”
司清想了想,還是沒有把牽機閣的事情告訴他,畢竟對于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一時間接受這麼多信息還是太困難了,讓他知道卧底後的身份信息就好。
想到這裡,司清更加堅定了要把厭從瑜帶在身邊的決心,不然萬一哪天穿幫了事情就弄大了。
司清雙手扶住厭從瑜的肩膀,看着他那雙疑惑的眸子,目光堅定地囑托道。
“如果萬不得已實在是有人問起來你的狀況,你就說你失憶了,明白麼?”
看着司清這般重視的模樣,小厭從瑜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雖然他并不知道司清為何要這麼做,但既然是她所願,那他答應了她便是。
“好。”
·
很快軍中的隊伍便裝備整齊,馬上準備出發。
司清見狀也和厭從瑜進了馬車,與大厭從瑜相比,小厭從瑜明顯對司清的依賴更強,他緊緊貼着司清坐着,雙手不自然地放在腿上,整個人顯得略微有些拘謹。
司清見狀也以為他是初來乍到沒有熟識的人有些害怕,便也默許了他這般舉動,她再看向他的側臉,見他神色有些緊張,便笑了笑,輕輕在他的手上拍了拍,安慰他道。
“放心,我會陪着你的,不用太過緊張。”
感受到手上溫柔的小厭從瑜擡眸看向司清,看到那抹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他不安的心也不知為何漸漸安定下去,他點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掀開簾子,好奇地朝窗外看去。
這還是他出宮後從未見過的新奇情景,密林,田野,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那麼陌生,卻又有些好奇。
雖然此處已經不複當年的繁華,呈現的盡是一派枯敗的景象,但對小厭從瑜來說便是書上的圖畫便為了現實,讓他感到十分震撼。
隻不過他剛剛掀開簾子沒有多久,便有人以為他是需要什麼,過來上道地問道。
“大人,可是有什麼事麼?”
小厭從瑜見有人來,也不好再看些什麼,他垂下眸子道。“沒什麼。你忙去吧。”随後他又放下了車簾。
司清見狀,卻忍不住輕笑一聲,這不是個她了解厭從瑜很好的時機麼?說不定若是他恢複了神智與記憶還不記得這些了。
“你很喜歡外邊的世界麼?這些東西……水鏡宮裡面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