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眼,試探:“是我媽告訴你的?”
趙姿公事公辦回答:“作為您的私助,我事先肯定會想辦法了解您的所有情況。”
“是我私下調查到的。”
邵臨緊着的眸色松了,塌下的肩線透着某種自嘲。
他繼續往前走,步伐很急,“也對,她沒興趣打聽我這些。”
“這個事兒别跟她說。”
趙姿拎着公文包追上他的速度,“我想邵總應該不會問。”
邵臨語氣更冷:“我知道她不會問,我的意思是你别多嘴。”
“好的。”
…………
今天是邵賀新母親邵總的生日,邵家在特級五星酒店辦了酒席,邵賀新特地邀請童雲千一家過去吃飯。
童雲千穿着禮裙跟着家人四處社交,全程像個沒魂的瓷娃娃似的眼睛都不敢亂瞟。
今天的場面比那天在邵家花園的酒宴還要正式要隆重。
她一到這種地方就發怵,生怕說錯話做錯事,也怕被人打量。
找到機會她找了個法子溜到沒人的地方透氣。
童雲千站在走廊窗口暗自沮喪,羨慕妹妹習真自帶社交屬性,無論跟誰都能聊得好,在這樣的場合下跟在父親身邊完全是加分項。
而她傻傻的,别的老闆及其家屬跟她搭話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最近降溫,穿這麼少吹風,小心着涼。”
童雲千回頭,看着走近的邵賀新,雙眸一亮:“賀新哥?”
“家裡一有這種事我就騰不開身。”邵賀新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熟稔地給她搭在肩上,“都沒機會和你們聊。”
他忽然靠近,身上溫暖清香的氣息襲來,童雲千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帶着他體溫的外套貼在身上,暖洋洋的,她懵懂擡眼望他的目光盡是動容:“謝謝。”
邵賀新走到窗口,雙臂搭着,舒了口氣:“應酬真是累人啊。”
童雲千側身,陪他靠着,“但你做得很好。”
“我連說什麼都不知道。”
邵賀新扭頭看她。
今天童雲千化了淡妝,本就天生麗質,略施粉黛後原本素淨的五官更加明豔,桃花眼帶着眼線就算不笑都能勾人,染了唇釉的唇瓣一張一合,說話時飄着香味,引得人不禁盯着那兒看得深入。
他擡手摸摸她的頭頂,微笑:“我們雲千負責漂亮就夠了,不用讨好誰。”
童雲千最受不了被他誇漂亮,眯起眼睛躲開視線。
“那天沒能多安慰你幾句,你見諒。”邵賀新聳肩,也無奈:“雖說我家底子不錯,但你知道,住在這金山區的誰都不遜色。”
“大家互相認識,大家的父母也多少都有生意交集,為人處世多少要留點面子。”
她一開始沒聽懂,後來想明白了:“你是說于含心,就是……學校帖子那個?”
邵賀新點頭:“我知道那都是瞎說的,一個女孩被造這種謠确實不好。”
“對不起啊雲千,都因為我。”
童雲千心有失落,使勁搖頭:“沒事,而且你哥也已經幫我解決了。”
邵賀新一愣,“你說我哥?”
她點頭,“他領着于含心跟我道歉啦。”
“那可能……”邵賀新看向窗外,眼神飄過不解,不過也迅速找到答案:“估計是不想看我太為難,他總這樣,把壞名聲往自己身上攬。”
童雲千莞爾:“看出來你真的很喜歡你哥哥。”
“怎麼說呢,雖然不是從出生就相伴到大,但我很信任他,他也幫我很多次。他也從來不會把父母的偏心嫁禍在我身上。”
“相比之下他才是天才,其實我更希望得到大部分東西的是他不是我。”
邵賀新揣着西服褲兜,笑得少年氣:“我懂他就行了,誰說好兄弟必須要同父同母呢,心在一起才最重要。”
童雲千點頭,舊事重提:“我高考那天,他還替你給我買了暖寶寶和早餐。”
“他雖然看着脾氣不好,對你卻很縱容。”
“是嗎?”他摸了摸耳朵,微笑始終如一:“你能看出他的好,已經很難得了。”
童雲千心裡嘀咕。
果然,賀新哥真的很看重他哥,難道讨好邵臨真的能讓他這麼開心嗎?
這時,邵賀新被人叫走,她對他擺擺手,目送他繼續去應酬。
…………
童雲千吹了會兒風就回到宴廳了,雖然爸爸特赦她不用跟着社交,不過不能長時間讓他們找不到。
她便回到宴廳吃點東西,在邊角坐着等他們。
現場有弦樂演奏,氛圍恰好。
童雲千想吃一點甜品,沿着會場邊緣往自助餐的區域走。
就在她路過一個走廊出口的時候,裡面忽然鑽出一個人影,倏地攥住她的手腕。
童雲千吓得聲音都沒了,擡頭對上邵臨漆黑的鳳眼。
邵臨捏着對方的手腕,忍着頭疼,手上用了力,聲音極低:“東西給我。”
“什,什麼東……”童雲千吓得瞳孔又黑又圓。
他拽着她的胳膊,将人推着抵在牆上,黑影壓下去,“别裝傻,存儲盤給了你,我剛見過申姝。”
她懵了:“啊?申姝不是在瓊海……”
“你給翟左了?給了沒有!”邵臨用力拽她逼問。
他氣場全開時仿若漲高天幕的海嘯,一個眼神就能把人拆成粉末。
童雲千泛起眼淚,像隻受驚的小兔,掙紮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申姝給你的那東西是個價值幾千萬的自研程序,是我們團隊的命根子,”邵臨一把捏住她的下颌,指腹陷入她柔軟的臉蛋,警告:“它但凡有丁點差錯你豁出小命都賠不完。”
“還給我。”
他的手又大力度又狠,捏得童雲千臉頰發疼,淚珠簌簌地掉,淚漬融進他的指紋。
“不……不行。”
邵臨眯起眼,倍感荒唐:“你說什麼?”
“既然,既然你說它這麼貴重……”童雲千雙手握住他的手腕試圖掙紮:“你怎麼證明是你的。”
邵臨氣笑了。
“它是我朋友托付給我保管的。”她搖頭,吓得渾身發抖卻不松口:“我不能因為你一面之詞就給出去。”
“至少,至少等姝姝回來,或者,或者她所說的那位……”
“童雲千。”
他咬牙警告,“我話還要說多清楚你才聽得懂?”
童雲千一愣。
一時間,曾經被無數人嘲笑的回憶襲來,那些人或親近或疏遠,指着她或譏笑或可憐。
【可惜了這孩子長得這麼好,腦子這麼木,以前的事也不記得……】
【聽不懂人話嗎?!我說多少次你才聽得懂!不要再砸東西了!童輝你看看她!你到底為什麼非要領養這麼一個啊!我又不是沒給你生孩子!】
【童雲千傻,你就算當面罵她都聽不懂的哈哈。】
【你就是個領養的憑什麼當我姐姐!我不要傻瓜自閉症的姐姐!】
瞬間,童雲千崩潰淚崩,不管不顧地掙紮扭打起來,“放開我!我不給你!我就不給你!”
她偏頭,咬在他右手的虎口上,越哭咬得越死。
邵臨疼得皺緊眉,任由她咬。
“童雲千,童雲千你屬狗的?撒嘴。”
兩人激烈的對峙早已引起宴會廳不少人的注意,諸多目光紛紛投向那個角落。
就在邵臨伸出另一手向她的纖細腰肢,打算把人抗走處理的時候——
“啪。”他的胳膊被另一人抓住。
邵臨偏頭,對上邵賀新急切的目光。
邵賀新瞥着童雲千滿臉的淚,表情嚴肅,認真說:“哥,過分了。”
“别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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