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就是匈奴二王子吧?”
“是我!”托雷趾高氣揚道,接着他見女子猛然看向他身後,失聲道:“秦将軍……你沒死!”
此話一出,所有匈奴如臨大敵。
托雷回頭,警惕地看向周圍,卻倏地聽見背後傳來嘲笑聲,他怒不可遏轉身,抽刀,指着虞辛棠,“你這小娘們兒敢騙我!”
虞辛棠用力按住紀羨,冷着臉,大聲道:“難道不是你先誘騙我雲朝女子嗎?幸虧我妹妹就算忘了自己,忘了家人,也沒有忘國!他不肯跟你走,你就出言羞辱他,還想當街将他綁走!”
“這裡是雲朝國土,我們雲朝百姓,你們前腳害死了我們的英雄,後腳又踩在我大雲朝的土地上強搶民女!”
“你是匈奴王子又如何!今日我用性命賭你帶不走他!”
她朝周圍的百姓喊道:“秦将軍為守護我們死得何其凄慘,才為霜雪城換來安甯,如今他屍骨未寒,若讓這個匈奴人在霜雪城輕易帶走無辜女子。試問,秦将軍能瞑目嗎?千千萬萬戰死在沙場的将士們能瞑目嗎?”
百姓眼裡充斥着仇恨和憤怒,一男子上前一步,“你不能帶……”
可話沒說完,被一旁的妻子拉住了,妻子摟着懷裡的孩子朝他搖頭,最後他還是噤了聲。
托雷嗤笑,“看到了嗎?這都是一群軟蛋,沒人敢幫你。你用命賭,那我就取了你的小命再帶走這美人!”
虞辛棠失望至極,偷偷拉住紀羨的手,準備逃命。
這時——
“誰說沒人幫她,匈奴蠻子莫要張狂,膽敢動她一根頭發,我死也要拉你入地獄!”
一婦人走了出來,臉龐圓潤,眉清目秀,生得一團和氣,可此刻眼神冷峻而堅決。
虞辛棠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是……那賣糕的婦人!當初她從樹上掉下來,婦人還接住過她。
“對!你敢動她,我們就和你拼命!”
臉頰清瘦,長髯,左邊眉頭有顆黑痣,這是那位坑蒙拐騙的大師,也是婦人的夫君。
冰飲攤老闆也站了出來,“顔大哥都說話了,那我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觀!”
最先站出來的男子道:“我不能退縮,我也有女兒,我護這姑娘,就是在護自己的女兒!”
慢慢地,一個又一個百姓站了出來。
眼見場面逐漸失控,托雷陰着臉,握緊了手裡的刀。
這時,那個長相酷似雲朝人的匈奴人走上前來,帶着歉意而妥帖的微笑,“諸位莫惱,我主子隻是對這姑娘一見傾心罷了,草原男兒不比雲朝男子含蓄,顯得粗魯了些,誤會一場,隻是誤會一場。”
他又附在托雷耳邊低語幾句,托雷冷哼一聲,帶着人走了。
不知是否是錯覺,虞辛棠覺得那人臨走前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虞辛棠拉着紀羨向衆人道謝,尤其感激顔家夫婦。
婦人辛三娘道:“小夫人是民婦的大恩人,民婦怎擔得起您的謝!”
虞辛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要謝的,讓我請夫人和顔叔吃頓飯吧,不然我心裡過意不去。還有……說來話長,總之我已離開錦城許久,現如今就是一尋常百姓,您不必拘束。”
辛三娘從善如流道:“你都叫他顔叔了,怎叫我夫人?便喚我一聲辛姨吧。”
“辛姨!”她甜甜喚道。
一旁的顔孟桑眼睛眯了一下,指着紀羨對虞辛棠道:“姑娘真是她姐姐?她叫什麼?我怎麼覺得她瞧着有些眼熟。。”
紀羨搶答,“她真是我姐姐,我叫寶珠。”
辛三娘聞言愣了下,仔細瞧了瞧紀羨,似想起什麼,沒再理會,轉而對虞辛棠道:“還不知該如何稱呼姑娘呢。”
虞辛棠有些無奈,用了兩年的名字,蘇寶珠,一下就被這小子搶走了兩個字。
她答,“我叫蘇海棠。”
紀羨立刻補充道:“我叫蘇寶珠。”
虞辛棠:“……”
四人吃了頓飯,交談中她得知辛三娘和顔孟桑夫妻兩人,離開錦城後就來了西北,繼續賣起了冰飲。秦将軍死後,邊關不太平,他們将冰飲攤賣給了現在的攤主,打算回故裡。
分别時,虞辛棠采取了最樸素的感激方式,往辛三娘手裡塞了一張大額銀票,之後拉起紀羨就開跑。
“海棠!海棠!”
辛三娘追着她。
虞辛棠回首,笑道:“辛姨,顔叔,一路順風,後會有期!”
辛三娘眼睜睜看着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牽着手消失在了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