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賀國眼鼻受到刺激難受的松開了手，眼淚嘩嘩的流，想要擦卻不敢動手。

整個屋子都彌漫着刺鼻的味道，直沖眼鼻和嗓子眼，蘇葉自己也咳嗽了起來，但她顧不上自己，而是先把宋歆拉開，隔開距離。

宋歆忽然呼吸到新空氣，又一口吸到強烈的辣椒氣味，頓時眼淚流了下來，拼命咳嗽。

“宋歆退遠點”蘇葉捏着鼻子閉上眼睛，上前将整瓶噴霧朝李賀國臉上怼了上去，毫不留情。

噴完拉着已經在門口的宋歆跑出了李賀國家。

兩人先後上了車後排，車門都不敢關，蘇葉一邊咳嗽一邊大口大口地喘氣，她沒想到這辣椒水的威力這麼大，還好小地方沒什麼人路過，不然她們兩個肯定會有麻煩。

宋歆上車後還在拼命的咳嗽，感覺快把肺都咳出來了，眼淚鼻涕一大把。蘇葉拿出濕巾給宋歆擦拭，拍宋歆的背，幫她順氣。

待宋歆好多了，蘇葉才放下心來，自己靠在車上緩緩：“真是太險了”

“是啊”宋歆拿起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的往喉嚨裡灌，緩解辣意：“多虧有你，你什麼時候買的辣椒？”

“前兩天，買來備用的，想不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把頭擡起來，我看看你的脖子”宋歆将頭擡起，蘇葉看到頸上留下的手痕，心疼不已：“還疼嗎？”

“好多了”

“這個李賀國不是鬼上身嗎？為什麼符紙沒有用”

“應該是鬼附身太長時間，與李賀國的靈魂融合了，所以他也相當于是半個人，符紙作用不大了”宋歆分析道，現下這種情況最是麻煩，李賀國算是半人半鬼，與普通的鬼上身不一樣，而且這種情況自己也是第一次遇見。

聽到這裡，蘇葉更加擔心了：“那接下來要怎麼辦，我看那李賀國也是要殺你的”

“哎，估計是思想被潛移默化了”宋歆也不知該如何處理，自顧自的歎氣。

“不管了，我們先休息一下，待會再下去看看”

“好”

“眼睛還疼嗎”

“我的眼睛倒是不疼，阿嚏”宋歆打了個噴嚏，揉着自己的鼻子：“但是，鼻腔辣的很，實在太厲害了”

“厲害才有效果，我們再休息一會”蘇葉拿着濕紙巾又幫宋歆擦了擦。

“好”

兩人靠在一起休息了半個小時便又回到了屋内，本來屋子就小，又不通風，滿屋都還是是刺鼻的辣椒味，隻是味道淡了許多。

李賀國依舊還在原地，時不時打着噴嚏，眼鼻通紅，可以看出被辣的不輕。

“你為什麼要殺我”宋歆雖然覺得他是被惡鬼所擾，但還是想再次确認。

李賀國揉了揉鼻子，吐了一口痰在地上：“沒什麼，就是殺了你我才能去找那女的，你不敢讓我死，她就不一定了”

“你能聯系上她？”蘇葉詫異，既然李賀國能聯系上那個女人，為什麼還會是現在這副模樣。

“當然”李賀國笑了笑，十分笃定的回答：“她當年跟我說，隻要我能殺了你們，我就可以複活。但是現在我不想活了，我想死了，所以隻要我殺了你，她肯定也能讓我死！”

蘇葉覺得李賀國真是瘋了，為了達到目的不惜殺人。

“李賀國，你真的想死嗎？”宋歆突然質問道，她相信，生是人類的本能，如果真的想死，李賀國根本不會找道士安神。

“我當然想死”李賀國瞪大了眼睛，回答的擲地有聲，不容他人質疑。

宋歆明白了，眼前的李賀國早已神經錯亂，錯把惡鬼記憶當成了自己的：“你不要被鬼迷惑了，十年前，你是活人，你哪裡來想複活這種說法”

“對啊，十年前我還活着”李賀國突然愣了，他發覺宋歆說的有道理，自己說的話自相矛盾，十年前他開心的接了一單生意，老闆給的錢還多，雖然撞車了，但是自己沒死啊，也并不想死啊。

“我怎麼會想死呢”李賀國陷入了自我懷疑，在那自言自語。

宋歆欲走上前，卻被蘇葉拉住了，她怕宋歆再次受到襲擊，宋歆拍拍蘇葉的手讓她寬心。

“對，你不想，李賀國，你認識我嗎？”宋歆走上前對李賀國說道。

李賀國擡眼看宋歆，迷茫的搖搖頭：“不認識”

“我是宋歆，那場車禍，我的父母去世了，隻有我還活着。”

“你”李賀國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歆，他想十年前的事故認定書，對方是兩死一傷。眼前的女孩，是那位幸存者。想起往事，李賀國眼神變的黯淡，對宋歆道歉，語氣誠懇：“對不起”

聽到對方道歉的一瞬間，宋歆很是感慨，雖然已經過去十年，但事件帶來的影響與痛苦，依舊是清晰可見的。

“你不需道歉，這場事故是有人故意為之，你也是被害的一方，所以我希望你把那個女人的聯系方式告訴我，我親自去找她，讨個說法”宋歆安慰着李賀國，她本身不想說原諒的話，畢竟附身在李賀國體内的惡鬼才是她的仇人，真正的李賀國也是受害者。

沒想到宋歆會原諒自己，李賀國十分詫異，自己等這句原諒等了十年，這十年間，每每想起，他都在懊悔自己當年見錢眼開，以為天上掉餡餅，自己好運來了，接了那個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