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問題的答案都指向一點:原來是自己多疑,懷疑錯了人。
朱松柏和朱樾或許沒有牽連其中。
這個念頭在她心底漸漸生根,讓朱嘉予某名有些高興,她打心底裡希望朱柳的父兄能善待她......不過,同證明朱家有罪一樣,她還是需要證據來證明他們無罪。
次日,朱嘉予趁天色還未亮,衆人都在沉睡,打算偷偷溜進朱松柏的書房找證據。
她一早便叫醒了阿茗和小栀。吩咐他二人一個去偷管家的鑰匙,一個守住外面假裝采梅花,若是有人來,便伺機給她通風報信。
這兩人倒真是朱柳的毒唯,明知娘子倒反天罡,仍乖乖聽話行事。
朱松柏的書房,一向是朱府的禁地,除了朱松柏本人和管家崔先生一人,其他人一律不可入内。
看來這裡應當存放着朱府的最高機密。
朱嘉予這麼想倒也沒錯,隻可惜她翻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什麼書信,隻有一些古籍拓本和字畫。
正當她耐心告罄,打算無功而返,卻聽見小栀在外面大聲喊道:“雷叔早上好呀。您來這裡幹什麼呀?”
“哦?這話該我問你吧,你這丫頭不跟着娘子,在老爺書房前鬼鬼祟祟作甚?”
朱嘉予急忙蹲下,悄悄靠近窗戶,戳開窗戶紙偷看。
小栀按照朱嘉予先前的叮囑,不慌不忙地答道:“回雷叔的話,娘子昨日說想尋梅花、接雪水做花茶,于是我便起了個大早來采。老爺書房前的這一片梅樹生得最好,為何不可在這裡采?”
隻見雷朗冷笑一聲,竟要命身後的家丁拿住小栀。
“崔先生一早醒來就發現老爺書房的鑰匙丢了,如今隻有你一人在這附近徘徊,還不認罪交出鑰匙?”
朱嘉予見小栀危險,正欲硬着頭皮出門救人,背後伸出一隻手拉了拉她衣袖。
朱嘉予一驚差點發出聲音,李桃李另一隻手先行覆上她的唇。
“噓,是我。”
朱嘉予轉頭看到是他,眼中寫滿了困惑。
“事後解釋,救人要緊,一會兒配合我行事。”
李桃李附在她耳邊道。他聲音極低,微不可聞,故雷朗并未發現書房裡兩人的動靜。
朱嘉予點了點頭示意她同意,同時戳了戳他的手掌,示意他放開自己。
她點頭的同時嘴唇也随之不自覺微動。
李桃李感覺到他掌心接觸到的溫軟傳來一陣微妙的癢意。
他低頭一看,見兩人的姿勢暧昧,不禁臉頰微紅,方才意識到有些失禮,輕聲道了聲抱歉。
随後他暗示她藏到先前自己藏的櫃子裡,待她藏好,就縱身一躍破開側窗,跳到了牆邊梅樹的樹枝上。
這一跳,驚落積雪紛紛,引起了雷朗等人的注意。
雷朗立刻帶人追了過去。
“哪裡來的小賊,别想跑!”
見雷朗離開,小栀正想去書房救她家娘子,卻被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的女子擊暈,昏倒在地。
此時前廳傳來朱家其他人的聲音,見他們即将到來,這女子快速從李桃李離開處躍入書房,似乎在找尋什麼,不一會兒就站在朱嘉予藏身的櫃子前。
朱嘉予聽到外面窸窣的動靜,悄悄抽出一截袖子藏着的發簪,以備不測。
“娘子莫怕,是我,攬月。”
“攬月?你怎麼在這裡?”
“郎君命我前來接應娘子,請您速速随我離開。”
說罷攬月也不待朱嘉予答應,就帶着她飛出窗外,從屋檐處一路躲避着朱府家丁的巡視,回到閨房。
朱嘉予暗暗驚詫,李桃李的人對朱家比她自己還熟悉啊。
她不緊有些擔憂。
此人城府頗深、武藝高強,先是處心積慮接近自己,又多次出手相救......他究竟是敵是友?
不過現在,她确實需要他的幫助。
至于那日偷聽到的清閟閣和朱家,尤其是朱柳的牽連......若他真居心叵測,她就先下手為強。
不過若是朱家罔顧人倫、賣女求榮,自己大可引狼入室,隔山觀虎鬥即可。
朱嘉予早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隻要沒有對不起真正的朱柳,她利用誰、抛棄誰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