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又重新坐下。
“派人繼續盯着他們,把所有的話一字不差地給我轉述過來。”
這出戲一完結,很快又有人點了一出新戲。
引戲人笑着報幕:“各位看官,即将登場的是新編版狸貓換太子,祝各位看得愉快。”
總歸來了個正常的,徐盛心想。
這回上來了一對男俊女美的璧人,許是看膩了方才的老頭,台下看客連連叫好。
徐朗定睛一瞧,差點吐血,這不是李桃李和青愔?
這又是在演哪一出?
那扮相肖像李唯簡的俊朗小生和幾乎完全複刻青愔的嬌俏花旦正在對坐手談。
那花旦看瞧着要輸了棋,笑着扔下了棋子:“李郎君棋藝高超,小女自是不敵。”
“朱娘子承讓了,娘子如此蕙質蘭心,李某欽佩不已。”
那小生嘴上在誇贊,臉上卻格外平靜。
“園子裡的梅花開得正好,李郎君可願去小女去賞花?”
“李某悉聽尊便,娘子請帶路。”
一幕終了,台下衆人議論紛紛:
“真奇怪,這和狸貓換太子有什麼幹系呢?”
“要我看,這不就是尋常才子佳人的套文,沒什麼稀奇的。”
“娘子說的是,我們還是回家吧。”
一些人見這戲文不對題,便聲張着要走。
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嗓子:
“大家稍安勿躁,好戲還在後面。”
癱坐在椅子上冷汗直流的徐盛仿佛才被這聲吆喝喚醒,急忙吩咐道:“速去把那戲班子扣住,這戲不要再演了!”
“喲,這不是知州大人的侍衛嗎?這是要去作甚?”
包廂側門傳來沈知序的聲音。
徐盛轉頭,看到沈知序和李唯簡走了進來,隻好起身相迎。
“沈大人和李賢弟今日怎麼也有閑緻來看戲。”
“看戲?徐大人說笑了,沈某今日正式與陳娘子退婚,李兄在此做東為我慶祝,您要不也一起?”
徐盛正想拒絕,就被沈知序挽住臂膀。
“李兄向來小氣,這可是千載難逢宰他一頓的機會,徐大人可不能錯過。”
李唯簡笑道:“沈大人可不要打趣我了,徐大人,宴席已經備好,還請您移步樓上。”
徐盛被李沈二人一左一右架到了樓梯上。
與他們相距不到數尺的距離,雷朗一見朱柳,正要裝作沒看到轉身離開,卻被阿茗和扮作小栀的趙持盈擋住退路。
雷恩如約前來,沒等到知州,卻看到了朱嘉予。
朱嘉予笑吟吟地看着雷朗,明知故問道:“真巧啊雷叔,我們竟然在這裡碰見了。您這是在等誰呀?”
徐盛派去監聽二人的小厮被燭龍司的人故意隔在遠處無法接近朱嘉予,徐盛自己忙着應付李沈二人,雖心系朱雷的會面,卻也身不由己。
雷朗隻好尴尬轉身朝朱嘉予行禮:“老奴見過娘子。”
“我可不敢受雷叔的禮。”
朱嘉予嘴上說着不敢,身子卻沒有動,任由他禮畢,方才将人扶起:“既然雷叔沒有約人,那不如我們一起吧。自從阿柳長大後,總感覺和雷叔生分了許多,很久沒有談心了。”
雷朗一見到她,便知自己的密信已被她截獲。
他長歎一聲,認命道:“娘子不必戲弄老夫了,事已至此,老夫也沒有隐瞞下去的必要了。”
朱嘉予知雷朗已繳械投降,笑道:“雷叔倒是敞亮人,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不如從頭招來,或許我還可以酌情寬恕一二。”
雷朗自嘲般笑了笑,他低下頭,苦澀地開口道:“娘子就不必多費口舌了,我是不會說的,你把我上交給老爺吧,無論老爺有什麼懲罰,我都受着。”
朱嘉予淡淡地說道:“你想多了,我不會把你交給爹爹。既然你不願配合,那我就直接把你丢給燭龍司審問,”
徐盛在二樓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他們。遠遠望着,看朱嘉予笑得甜美,他更加發愁。
朱嘉予走近一步,将手上拿着的不知什麼東西在雷朗的眼前晃了晃。
“至于青愔,你猜猜看,我會怎麼處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