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隻有諸神才能決定誰勝誰負了。”

丹妮莉絲笑道，“因為雙方實力相當，沒有取勝的絕對把握，所以我會提升自身實力。我可以通過研究冶煉技術，從礦石中提煉出鋼鐵；捕獵馬群訓練成坐騎；砍伐木材來打造戰船，捕魚增加糧食的同時也可以能渡海偷襲曼斯的後方；我還可以繪制地圖，根據地形建立有利決戰的營地，再由營地發展出城牆，也即是長城的雛形。好了，你看到我所做的一切，請問塞外之王，你會怎麼做？ ”

“我……”曼斯又思考了一下，這越想這臉色就越蒼白，最後隻能喃喃說道，“我會學你一樣，打造鋼鐵，築立城牆，培養戰馬，建造戰船。”

“為什麼？”托蒙德聽的一頭霧水。

丹妮淡笑道：“因為我與他在兵力戰力方面都勢均力敵。想要赢的話就不隻能提升自身實力，這是很簡單的道理。打個比方，有鐵劍的你肯定能打赢拿着木劍的你對不對？”

“對……”

“我們繼續我們的推演，我們雙方都在不停的發展，不斷的在進步，所以雙方實力依舊保持勢均力敵的局面。若想取勝就必須繼續提升士兵戰鬥力，除了武器和戰術之外，還有什麼可以提升的呢，那就是士兵們的思想方面。就像一個不怕死的士兵一定能打得過一個怕死的士兵，對不對。”

“對。”不止是托蒙德與曼斯，其他原本還隻是在看戲的野人也都被丹妮莉絲的話吸引了注意力，也很想渴望聽到丹妮莉絲接下來講述的“啟迪人生的至理”，故而表現得很配合，沒半點掙紮。瓊恩等十二人也聽得入了迷，女王陛下的話淺顯易懂，卻似乎蘊含某些他們從未觸及過的偉大智慧。

“為了讓我們這邊的士兵變得更加勇敢勇猛，我就必須讓他相信他應該要更加勇敢，而這就是你們野人不曾擁有過的榮譽和使命感。”

“你這話我就不喜歡了，我告訴你，我們自由民一樣有榮譽和使命感。”托蒙德奮奮不平地說。

“你會犧牲自己來保護一些你不相識的人嗎？”

“當然不會！”

“你會因為搶掠别人而覺得愧疚嗎？”

“當然不會！”

“你會把旁人的安危視為自己的責任嗎？”

“當然不會！自己的安危自己負責！”

“你們當然不會，因為你們這裡弱肉強食，根本就是一盤散沙。但我身後的人都會，無論是瓊恩，伊蒙，亞瑟，巴利斯坦或者唐納，他們都會。為什麼會這樣？因為我們接受的思想比你們好。”

托蒙德再次啞口無言，相比野人這邊的落寞，守夜人這邊滿臉的驕傲。丹妮莉絲乘勝追擊，“你現在清楚這代表着什麼嗎？曼斯·雷德。一個文明想要繼續生存和變得更強大，就必須不斷進步，要不斷創新。我們的文明也不完美，或許也不是理想的文明，所以我們也必須要繼續進步，但你們甚至從來沒有進過一步，就隻是在原地踏步。”丹妮莉絲笑了笑，“現在輪到你了，我的士兵有紀律，有榮譽感，有使命感，人數相當，這種情況下，我的軍必勝無疑，你會怎麼做？塞外之王。”

“還是學你。”

丹妮莉絲點點頭，“記得我之前提過，文明種族之争，弱者淘汰，強者生存。你學習我的社會制度，發展精神與文化文明，則代表你的‘野人社會生存法則’被淘汰，對不對？”

“對。”曼斯頹然道。

“被淘汰的即是弱者，你們此時的社會制度不合格！從科技到思想，全方面地敗給了我們。”丹妮宣判道。曼斯·雷德無言以對，深深低下頭顱，他知道自己已經輸了。其他野人，連最活躍的托蒙德也神色沮喪，好似突然間丢失了靈魂一般。

“現在你們應該知道這場推演說明什麼吧，這也是我希望無論是你們還是守夜人都要學會的一點，也是我們今天必須要做的。在這一刻做出改變，要不斷的往前看，不要拘泥于過去，也隻有這樣人類才可以在世界活得越來越久。”丹妮莉絲靠着椅背，神情淡然地說，“現在也是你們選擇的時候啦，是認清現實，從這一刻做出改變，或者依然決定守舊不前，最後在這場種族競争中被徹底淘汰。”

曼斯·雷德一路聽下來是神色複雜，有真誠的敬佩與感激，也有深深的無奈。半響後說道：“丹妮莉絲，你是第一個令我心服口服的王，也是我所知道的王中最特殊的一個，甚至可能成為史上最偉大的王。與你相比，勞勃·拜拉席恩簡直慘不忍睹。很感謝你讓我明白了這些.....但塞外之王與七國君主不同，有些事你能幹綱獨斷，我卻......”

“沒關系，你理解就好。”丹妮莉絲從懷中取出一張自製的白紙，比羊皮紙更白，更薄，更滑，“現在就讓我來講述一下我的‘和平條約’。”

丹妮莉絲敞開白紙，露出其中的内容，“這隻是代表我，守夜人和野人三方簽訂的一個和平協議，當然如果以後還有人想要加入其中也是可以的。現在我們之間最大的矛盾點就是在于你們要過長城，我和守夜人已經商讨過了，隻要你們可以保證在過長城之後不搶奪任何人，并且不離開贈地之外，我們就打開長城，讓你們所有人平安渡過。”

“不搶别人的，那我們吃什麼！”

“北境現在也窮得很，你們也搶不到什麼，面對此情況，我的解決方法是你們可以跟我一起度過狹海，我會為你們找到一個過冬之地。在那裡我會提供給你們田地，種子和路費。在此期間，我會保證你們信仰自由、人身安全、私人财産不受侵犯。同時你們也得遵守我的《丹妮莉絲法典》，等凜冬一過，願意返鄉的，我會安排船隻送回到塞外。那時你們可以帶走在冬季積攢的糧食和财富，還可以抛棄《丹妮莉絲法典》，恢複之前所有習俗。”

“這麼好？”聽到條約中這麼好的條件，托蒙德不由的心生警惕，“那你有什麼好處，我不相信有人會一心隻想做好事，而不為自己圖點力。”其他也人首領也面面相觑，像是在思議什麼。

沒想到這個自由民倒是挺開化的，丹妮莉絲心想。“如果你們覺得我虧的話，那麼你們也可以讓派一些人加入我的軍隊，我在厄斯索斯還有些敵人需要清理一下，而且這些人都是些奴隸販子，你們對付起來應該更加得心應手。另外你們每年的糧食收成，要上交兩成給我作為回報，你們看如何？”

對方這才滿意，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丹妮莉絲繼續講述，“當然我不強迫所有自由民随我離開，那些不願離開的自由民可以留在贈地，那裡是國王贈于守夜人的領地，我說服他們願意将其捐贈出來讓你們居住。作為回報，我會代替你們支付房租和地租 ，你們也要提供一些強悍的戰士加入守夜人軍團來保衛長城。贈地可以種地，但也不足讓你們度過這個冬季，而守夜人有過冬的存糧，當然也為不足夠維持你們這麼多人的供應，但應該足夠你們所有人撐過一段時間。過段時間我會運送一批物資到長城，可以确保守夜人和自由民的需求。”

“怎麼這一聽下去又讓人不放心，你幫我們支付房租地租，還拿糧食來救援我們，這對你又有什麼好處？”一看野人又開始懷疑，丹妮莉絲也不加什麼條件了，畢竟野人根本就有給不了自己什麼。“你們幫忙鎮守長城，就代表幫忙守護維斯特洛。既然如此你們已經在付出了，我又怎麼能虧待你們呢。”

“那要不要我們幫你奪回鐵王座。”

“不！”丹妮莉絲急忙嚴詞拒絕，“維斯特洛的人民自古都對你們自由民抱有偏見，包括像蘭尼斯特家族，提利爾家族和拜拉席恩家族這樣的大領主更是如此。如果你們乖乖的待在贈地，他們也不會怎麼樣，因為你們沒有傷害到他們的利益，相反他們就會想方設法的鏟除你們。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們不插手七國内務，就沒人能挑你們的錯。”

以托蒙德為首都點頭表示同意，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望向了他們的首領曼斯·雷德，看看他怎麼想。

曼斯·雷德在聽完之後也是松了一口氣，其實他心裡已經認可了丹妮莉絲的條件，隻是害怕其他野人不接受。不過現在看起來已經不用怕了，因為丹妮莉絲已經幫他說服他們了。

“你們可以商讨一下，将我的意思說給所有自由民聽。我不勉強任何人，你們可以個人，單個部落甚至多個部落聯盟的名義與我願意簽訂條約。你們遵守你們的協議，我就會遵守我的。”

曼斯·雷德接過丹妮莉絲手上的和平協議，“我會和所有人解釋清楚的。你們可以先回黑城堡，我們讨論完之後就會給你們一個答覆。”

“很好。”丹妮莉絲站起身伸出手，“握個手怎麼樣，見證我們之間的和平。”

曼斯·雷德看着丹妮莉絲伸出的那白皙光滑的手掌，心中一動，随即不免苦笑一聲。用他那充滿疤痕的手握住了龍女王的手掌，“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