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樣就氣餒了嗎，大偵探？”

柯南瞪大眼，一言不發。對她的極度警惕令他渾身緊繃着。

耳朵卻因她貼近的呼吸變得灼熱酥麻。

他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為什麼要抱住他？

“有意不讓我接近那個叫灰原的女孩，是怕我對她不利吧？”她笑着說出自己的推測，“或許她也和你一樣，原本是個大人。”

“！！”他着急轉身，試圖否認，卻不料對方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機會。

“噓，工藤新一，聽我說完。”她食指抵唇，眉眼含笑，“事情還沒有你想的那麼糟。”

他慌亂的動作停住，愣了愣。

眼底倒映出她的五官。

“那個女孩遭遇危險，你不是拼盡全力救了她嗎？”

這是他親口告訴她的。

雖然他當時隻是說有人想傷害灰原哀，可沒想到她不僅上心，還追問了一些問題。

“是這樣沒錯，可是、”他低着頭，攥緊拳頭，再一次感到了無力。

他當然會救灰原，換做是誰他都會救。可他的孤立也是真的，如果換做他遭到追殺，沒人能幫他。

面對那樣一個龐然大物般的組織，他要成長到什麼地步才能一個人對抗？

“一旦暴露，恐怕…”

“你習慣了拯救别人，怎麼知道不會有人來拯救你？”

她打斷了他消極的想法，隻是輕飄飄一句，就戳破了他一直以來豎起的防禦——

你習慣了拯救别人，怎麼知道不會有人來拯救你？

拯救？

他的第一反應是否決。

等待拯救是很幼稚的行為。

“寒夜茫茫，”蒼月一眼看穿他的念頭，敲了下他的腦袋，“總需要有人跟你并肩作戰。”

“…”他下意識擡眼看着她，張了張嘴。

并肩作戰…

想到漆黑的路上能有一個人陪自己同行，他忽然覺得這條路明亮了許多。

那麼，會是你嗎？

這個人會是你嗎？

他緊緊盯着她，試圖從她眼中找出一個答案。

可是她搖頭了。

似乎能看出他心中所想，她說：

“能跟你并肩作戰的人不會是我。”

“……”

也對，她可是一個來曆不明的危險人物。把困境與她分享實在是不應該。

可能是他溺在污水中，在搜救其他溺水者的同時，也迫切地想要抓住偶然掠過的岸邊的枝條。

真是奇怪。他怎麼能因為她看穿他而卸下心防呢？

這女人總能知道他在想什麼。

就像剛才，在别人看來他隻是絆了一下扶住床沿，可她卻看出了他的恐懼和無奈，還能用最雲淡風輕的态度及時地安慰他。

這樣的女人，要做什麼都很容易吧？

如果她站在他這邊就好了。

柯南仰頭看着天花闆，這麼呆呆怔怔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