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柯南看着已經熟睡的女孩,抿了抿嘴,又擡手看了下手表。
23點48分。
怪盜基德的計劃就在今晚,他得快點行動了。
蹑手蹑腳下床離開,輕輕關上門,随即奔跑進茫茫的夜色中。
月亮依舊高懸在天幕,散發着不可捉摸的清冷輝光。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關上門的一瞬間,卧室裡的人就倏地睜開了眼眸。
…
“終于來了啊,Camus。”
酒店的房間裡沒有開燈,隻有月光從巨大的落地窗外滲透進來,清晰地勾勒出男人的身形。
對方似乎在欣賞城市的夜景。
熟悉的聲音令蒼月一愣,下意識掃視了一下房間。
“波本…”她走上前,有些懷疑,“怎麼是你,琴酒呢?”
“待會兒他會叫你上去的。”淡金色短發的男人轉身看着她,眼睛裡閃爍着浮浮沉沉的光,“為什麼要來?你知不知道…”
“知道又怎麼樣?”蒼月抱着手臂,“我必須表現出價值才能繼續留在組織。”
“哪怕手染鮮血也沒有關系嗎?”
對方冰冷的發問令她垂下眼皮。
如果是之前,她或許會不在意地點點頭。
可現在不同了。
她無法把這個世界的生命視為微末。
安室透的問題在耳畔回響着。
…沒有關系嗎?
腦海中浮現的答案與她想斬釘截鐵說出口的截然相反。
她把腦海中的想法抛開,輕嗤道:“沒想到我也有這麼心軟的一天。”
答非所問。安室透移開視線,眼神已經平靜下來,淡淡地說:
“琴酒之所以會去你那裡,是因為昨天晚上,有人看見疑似工藤新一的人進入你的公寓,次日也不見出來。”
蒼月聞言挑眉,有些驚訝,但還是自然地做出反應:
“工藤新一,那位休學的大偵探啊,他怎麼會在我那裡?”
“組織的名單上顯示他已經死了。”安室透擰眉,“也正因如此,琴酒才會親自…”
「滴滴滴——」
“琴酒的電話。”
安室透适時停下來,“大概是叫你上去。”
“我知道他不安好心。”蒼月接通電話,在對方開口之前先發制人,“竟然放我的鴿子啊,Gin,以為留波本在這裡我就不會傷心了嗎?”
對方沉默一秒,冷冷道:“來2808号房。”
電話随即被挂斷。
“我有點好奇琴酒留你一命的理由了。”安室透似笑非笑,“我想你大概還沒有進行過訓練吧?”
蒼月聳聳肩,“沒探清底細就殺了我,換做是你,你會這樣做嗎?”
“…”他眯了眯眼。
他不是沒調查過隔江蒼月,可是查不到任何信息。
「沒有任何信息」,雖然隻有六個字,可分量之重,相信沒人會不重視,比如琴酒,比如他。
這意味着她在來到米花町之前的一切都是空白的,就像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樣。
在這個時代,想不留任何痕迹生活下去難如登天,隻要是人,就一定會留下信息,但她沒有,一點也沒有。
真的會有這種可能嗎?
還是說她其實是哪方勢力派來的人,過往的一切都被有意抹去了?
如果輕易殺了她,說不定會牽扯出巨大的麻煩。琴酒大概就是這麼想的。
在他沉思的功夫,蒼月已經來到了2808——杯戶飯店的中層。
這裡的視野顯然比1601開闊很多。
琴酒站在陽台上,注視着對面的某一層樓。
不難想象對面應該就是此次的任務目标。
他面前的欄杆上架着一把黑漆漆的狙.擊槍,正姿态悠閑地抽着一根煙。
見到她來,瞥了一眼,随即把香煙扔到地上踩滅,淡淡道:
“會用槍嗎?”
蒼月:“…現在才想起來問是不是有點抽象了?”
她滿臉寫着不會。
“過來,我教你。”對方冷笑一聲,沒給她拒絕的機會,把她拽過來按在欄杆上,一手繞到她身前掰起她的臉,強迫她的視線對上瞄準鏡。
“看到那扇窗子裡的人了嗎?”
接近一米九的身形極具壓迫感,一旦靠近幾乎令她無法喘息。
蒼月被捏得兩頰生疼,餘光向下是望不到頭的黑色高空,她下意識抓緊欄杆。
“放開我,我恐高…”她含糊不清地搖頭,皮膚在冷風刺激下微微顫栗。
情急之下,她不得不補救道:“換别的辦法,我有别的辦法殺了他…!”
身後的人停頓了幾秒,但也隻是幾秒,就重新加重了力道,随即露出一個殘忍的笑,開口命令道:
“少廢話,扣住扳機。”
“——瞄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