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果然是想殺了隔江嗎?
隔江怎麼會招惹到他?明明她也疑似是黑衣組織的成員。
照這樣來看…
他不動聲色地尋找着可以充當足球的物體。
隻要配合他腳上這雙增強足力的鞋子,他就有把握打掉槍救下隔江,最起碼可以為她逃跑争取一定的時間。
隻是,誰也意料不到的是:
站在天台邊緣的白衣怪盜率先出手了。
理由是「美麗的少女被劫持,作為優雅的紳士怎麼能不伸出援手呢」,然後愣是以極快的速度把蒼月從琴酒手裡搶了過去,抱着她就往天上飛。
——是的,飛。
這小子竟然會飛?
柯南顧不上目瞪口呆,心髒随着怪盜的舉動提到了嗓子眼!一句「隔江」還沒喊出來,他們就已經騰空而起!
從基德的角度看不到琴酒手上有槍,萬一對方追着開槍,那隔江豈不是更加危險?!
…糟了!
他下意識看了眼琴酒,發現對方的臉色果然已經難看到極點。
他瞬間警鈴大作,做好了一腳踢掉手.槍的準備。
但與他猜測的不同,男人手上雖然握着槍,卻遲遲沒有舉起來,而是任由他們消失在視線中…
已經把腳伸向磚頭的柯南見狀猛地松氣,緊張跳動的心髒終于安定了下來,趁着男人還沒注意到自己,拔腿溜下天台。
至于對方為什麼不開槍,柯南攥緊拳,說服自己往好的方面想。說不定隻是槍裡沒有子彈了。
他一邊往蒼月家的方向跑,希望她已經回到家;一邊又很擔憂她目前的狀态。
看她剛才的臉色,應該是又燒起來了吧?
臉紅紅的,也不是很有精神。
…還有,怪盜基德不會傷害她吧?
他之前了解過,對方從來沒有過傷害女性的先例。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使他放心,畢竟…該死的,誰知道會不會有例外呢?
隻能祈禱那混蛋最好是個有底線的君子。要是他敢傷害隔江…
工藤新一垂下眼皮,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光。
…
“隔江!”
「哐啷」一聲,他一把推開公寓的門,彎腰喘着粗氣,擡手擦掉額頭上跑出的汗。
熟悉的人已經坐在沙發上等着他了。
明亮的燈光和女孩一起映入他的眼底,她沒什麼反應,隻是安靜地擡眼看過來。
隻是一眼,就讓他确認:
他們都安全了。
一直緊繃着的情緒終于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怎麼樣…”他放輕腳步靠近,手指抑制不住的顫抖,擡手輕輕覆上她的額頭,“果然又燒起來了。”
“為什麼不讓那家夥直接送你去醫院呢?”
“你回來看不見我,會擔心。”
“隔江…!”聞言,他掰過她的頭,語氣認真,一字一句地說,“你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知道嗎?”
“……”
蒼月怔怔地,很難再說服自己保持平靜的心态與他對視。或許是滾燙的體溫作祟,目光忽閃了幾下後,最終緩緩沉入海洋深處。
這位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還是第一次發現,她的眼睛那麼漂亮。
眼珠是幽深的、通透的藍,如同亮晶晶的玻璃折射出缤紛夢境,輕易就能讓人目眩神迷。
黑發堪堪過肩,柔滑靓麗,仿佛天然又古老的畫框,裝裱着一張秾豔昳麗的臉。
以為她的表情是還處害怕的情緒中,小少年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但這個姿勢幾乎把她抱進了懷裡。
反應過來後他頓時紅了臉,雙手僵在半空不知該如何安置,手忙腳亂想退開一些距離時,整個人就被用力抱進了女生的懷抱裡。
他眼睛瞬間睜大!
這存在感強烈的…是…是…
他心裡結結巴巴,頭頂蒸汽四溢,臉和脖子再次熟透。
下一秒,女生将臉埋進他的脖頸,低低地喊了聲:
“…工藤新一。”
“我…我在。”他的大腦依舊空白一片,隻有一團沸水在翻騰。
“要一直對我這麼好。”
沒什麼力氣,但還是盡可能抱緊他,“我也會對你很好的。”
他一愣,意識到這是一向清冷的她罕見展露出來的柔軟腹面,心頭仿佛有什麼東西被融化了。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用無比肯定的語氣說:
“會的,工藤新一和江戶川柯南,都會拼盡全力保護好隔江同學。”
說完這句,他才發現肩膀上的人不動了。
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見,隻能感受到她微微急促且發燙的呼吸。
…糟了。
本來就發着燒,又被怪盜基德抱到天上吹風,不加重就怪了!
他一瞬間清醒過來,趕緊叫了救護車。
送到醫院後,蒼月的狀況終于穩定下來。
等一切塵埃落定,已經是淩晨四點多。
一晚都在東奔西跑,柯南也有些疲憊,忍不住趴在床邊眯了會兒。
這一眯就是兩個多小時。
6:42 AM.
蒼月醒來時,天已經蒙蒙亮,而自己的手正被緊緊地抓着。
她試圖在不驚醒小偵探的情況下起床,但是明顯失敗了。手隻是輕輕一動,對方就睜開了眼睛,用略顯迷蒙的目光盯着她。
“隔江啊…”剛睡醒的小少年聲音比平時更奶氣,揉了揉眼睛說,“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
“好多了,真是辛苦你了。”蒼月揉了揉太陽穴,決定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把缺失的睡眠補回來,順便出去吃一頓大餐答謝大偵探。
把這個想法一說,兩人一拍即合。
其實他對昨晚的事還有一肚子疑問。關于她為什麼會半夜出去,為什麼會碰上琴酒還被劫持,為什麼剛好出現在杯戶飯店頂樓…
對此,蒼月解釋道:
因為擔心他一個人跑出去會遇到危險,所以就跟過去了。沒想到不幸碰上黑衣組織行動,琴酒以為是她報的警,就把她帶到天台想要滅口。
柯南相信了這個說法。畢竟以她的運氣碰上這種事也并不稀奇。
不然總不可能是琴酒在配合她演戲吧?那比他忽然退出組織轉行投身公益還令人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