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子,除了一個一直照顧他的女傭,就沒有别人了。
“小少爺的脾氣有些古怪,如果有冒犯之處,還請你們見諒。”
“他的脾氣古怪,為什麼這麼說?”
柯南和高木警官已經被帶進去,而蒼月卻沒有動,倚靠在門邊的牆上,等女傭出來後問道。
女傭被她看得失神。直到蒼月擡手在她眼前輕輕一晃,“醒醒。”
女傭一下子紅了臉,連忙咳嗽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态,同時把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
“老爺夫人在五年前過世了,死因沒有對外界公開,但很不光彩,大概是老爺出軌,夫人崩潰殺人然後自殺。
從那以後少爺就像變了個人,我經常在他房間發現血淋淋的貓狗屍體。”
的确是脾氣古怪。
“他的名字也叫優作,有什麼來曆?”
“因為夫人是工藤優作小說的狂熱愛好者,才把小少爺的名字給改了。”
“10月23日早上他是幾點鐘出去的?”
“4點50分。”
“步行?”
“是的。”
蒼月颔首道謝,随即推門走進畫室,剛進門就聽見一句:
“他活該。”
鬼頭優作坐在畫闆前,身上露出陰郁的氣息,“他那樣的人,死了才會讓人拍手稱快吧?”
這樣的言論從一個國中生嘴裡說出來…蒼月坐了下來,對柯南耳語了幾句。
“你為什麼要雇人毆打他?”
鬼頭優作拿着的畫筆一頓,擡頭,“這跟這件案子有關系嗎?”
“當然有,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線索。”柯南嚴肅道,“你所謂的「活該」,背後可是一連串的命案,一天抓不到兇手,就有可能多一個無辜的人受害!”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無辜的?說不定隻是命中注定的報應而已。”鬼頭優作露出真面目,陰冷地咧嘴微笑,“而且不配合是我的自由吧?你們能拿我怎麼樣?”
“怎麼可以這樣…”高木睜大了眼睛,對這孩子的冷漠感到不可思議。
就是為了防止有人拿“公民自由”做文章,蒼月才把高木警官一起帶來,可沒想到依舊有人油鹽不進。她挑了挑眉。
冷漠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還壞。虐殺貓狗,畜牲不如。
柯南捏了捏蒼月的手,示意她不要理會。
“配合調查是公民的義務,你接受過教育,應該明白這一點吧?”
“關我什麼事,你們最好趕快離開,不然别怪我不客氣了!”
蒼月實在看不慣這副德行,忍了忍,沒忍住,起身拎起瘦小的少年往窗邊走去,伸手“嘩啦”一聲打開了窗子!
外面的冷風夾雜雨雪一股腦湧了進來。
離窗子較遠的兩人都被凍得抖了抖,更别提被固定在窗前的鬼頭優作。
他臉色鐵青,不斷掙紮,可後脖頸被五根手指輕飄飄扼住,毫無反抗之力。
“隔江小姐!”高木驚呼。而柯南則是沉下眼眸,并沒有阻止。
“你想幹什麼?快放開我!”
“幫你清醒。”
蒼月哼笑,湊到他耳邊說道,“我可不管你的童年有多凄慘不幸,無端傾瀉惡意就是不對。你最好老老實實配合,不然下一個死者可能就是你。”
“你敢!”
蒼月把他往窗台的積雪裡一按,兩秒後淡笑道:“你可以賭,但我不建議。”
這段對話其實是有歧義的。但鬼頭優作的思維顯然像蒼月預料的一樣偏離,她欣慰地嗤笑一聲。
當鬼頭優作暈暈乎乎擡起頭時,積雪上赫然印出一張人臉。刺痛皮膚的寒意使他打了個冷顫,幾乎瞬間就對這個女人産生了恐懼!
沒想到她真敢動手…
相比看不見影的兇手,眼前活生生的危險分子明顯更有壓迫感。
在文明社會,總有人仗着法律保護肆無忌憚地去挑釁他人底線。
你揪住他的衣領威脅,他知道你不敢,反而得意于你的憤怒;可如果你把他綁到血淋淋的地下室在他面前炫耀起一把沾血的鋸子,他就會畏懼。
蒼月沒有那麼做,可語言神态配合利落的肢體動作還是令鬼頭優作害怕了。他畢竟才15歲,心理素質相較一些無恥的大人還遠遠不如。
他在三人的注視下失魂落魄地靠牆滑倒,臉上的雪融化成水珠,像是冷汗一般浸濕了他的頭發和衣領。
“…你們想知道什麼?”
蒼月随即關上窗,如影随形的恐怖氛圍仿佛瞬間從他周身散開。他松了口氣。
“你為什麼雇人毆打木村真太郎?”
“因為他給流浪貓投毒被我撞見。”鬼頭優作情緒激動起來,對木村真太郎的恨意溢于言表:
“殺死它們,就是要一刀一刀看着它們痛苦掙紮才有趣!那家夥使附近的活體數量驟降,我怎麼可能放過他呢!”
三人沉默。
“是你殺死了木村真太郎?”高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