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月從容地按熄屏幕,擡眼,“掉頭,去惠靈頓。”
安室透:“?”
“不去落日莊園了嗎?”
“改主意了,”她眉目間隐約閃現無可奈何的笑意,“琴酒每多活一天我都抓心撓肝。”
安室:“…”猛踩刹車。
這回蒼月早有準備,抓緊扶手,沒有被磕到後背。
“又怎麼了?”
“那個高中生偵探給你傳簡訊了吧?”
蒼月聞言放松肩膀,往後一靠,“是。”
她答得輕巧,卻讓安室眉頭緊皺,不得不懷疑起她的立場。
如果工藤新一真的是為FBI或者軍情六處服務,那隔江蒼月這個人還值得信任嗎?
他沒有聽她的掉頭,而是故意激她:“落日莊園裡有秘密,你害怕了?”
“科爾曼會邀請我的,”蒼月瞥他一眼,“現在去反而打草驚蛇。工藤新一的簡訊動搖不了我的想法,隻是讓我冷靜下來。”
“你是在自欺欺人,”安室說道,“接下來真的要去惠靈頓?”
“當然。”
“可我們還需要琴酒。據我所知,你們扮演的是一對名流夫妻吧?”
“剛才我已經聯系報社,告知了我先生的「死訊」,估計報紙已經刊印出來了吧。”
“…”他沉默片刻,“看來做你「丈夫」還真需要一顆強大的心髒。”
他們趕去惠靈頓醫院,沒想到竟然撲了個空。琴酒早已秘密轉移,連同伏特加也不知去向。
“我就知道,那家夥沒那麼容易被我找到,伏特加給了我假消息。”蒼月嗤笑,“我甚至懷疑他根本就沒有受傷。”
安室透沉思:“不論如何,我們先計劃好這次行動。雖然UG在日本的勢力被你搗毀了,但随時有可能卷土重來,必須徹底消滅才行。”
蒼月瞥了車頂一眼,忽然說道:“你怎麼轉行當起司機了?”
“這是琴酒派來接你的車,我打暈了原本的司機。”
“…”蒼月嗯哼一聲,下一秒,接到了伏特加的電話,他聲音低沉,卻怎麼聽都覺得滑稽:
“Camus,将功贖罪的機會來了。”
“邀請函來了?”
“沒錯,就在三天之後,這次大哥希望你能找到更關鍵的線索,如果能找到UG隐藏的秘密更好,哪怕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線索,線索,動不動就線索,連垃圾什麼時候丢進垃圾桶他們都覺得是線索。蒼月真的受夠這個有病的世界了。
不過,為什麼是在三天之後?這比她預料的要晚了很久。
“落日莊園有事發生?”
“是的,老查理斯去世了,預計三天後舉行追悼儀式。”
“?”蒼月冷笑,“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我三個小時以前才見過他。”
“在你走後他就被宣告死亡了,你可以看看當天的晚報——哦對了,就是你刊登大哥死訊的那一張。”
“…”蒼月輕咳一聲,“琴酒在你旁邊吧?讓他接電話。”
對面伏特加似乎低聲說了句什麼,然後停頓了一會兒,說:“大哥暫時沒有交流的興趣。”
“那就打開擴音器。”
“哦,你說吧——”
話音未落,蒼月的冷笑就順着話筒鑽了過去:“Gin,你最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一定殺了你。”
至于原因,他們都心知肚明。
安室無奈地回頭。
片刻的沉默後,電話對面響起一聲冷冰冰的笑,隻回了幾個字:
“我等着。”
蒼月剛不耐挂斷,面前就遞過來一個像胸針或者發飾的東西,主體是一輪銀白色彎月,精美異常。
她懶懶擡眸,“怎麼?”
“這是量身打造的飾品,也是鋒利的武器,你可不要小看它。”
彎月的凹面鋒利,冷光閃閃。
這哪裡是彎月,分明是彎刀。
“裝飾品,”蒼月掂量了一下,“戴在哪兒?”
“随你。”
蒼月便随手把它卡在了盤發上。
-
出席老查理斯追悼會的那天,一切都看起來井井有條,令人不得不感歎他們的效率。
這樣的規格少說也是半個月前就開始籌備了。
人群黑黢黢一片,鴉雀無聲,聽着上方科爾曼伯爵在漠然地哀悼。
無視所有窺探的目光,蒼月将杯中酒一口飲盡,低調地離開會場。
趁現在人群聚集在這裡,她要再去探探這座莊園,首先就是白幹酒窖。
她上次就想把白幹給柯南或者灰原哀灌幾瓶,可沒想到碰上爛攤子耽擱了。
正為自己無恥的想法未能落實而深感遺憾時,外頭竟然傳來低低的說話聲——
蒼月立刻藏進最靠裡的酒架後面,可沒等站穩,腦袋忽然眩暈起來。她試圖扶住酒架,可慣性讓她整個人前傾撞了上去。
天地倒轉,引力失靈。
随着一陣嘩啦啦酒瓶落地的破碎聲,來人隻見她面無血色地傾倒在地。柔軟布料拂過冷玉般的小腿,又毫不留情地被慣性撥走。
為了追悼會而穿的服飾讓她看起來像一朵盛開在水中又被潑向大地的黑色玫瑰。
朦胧間,她聽見來人的竊竊私語:
“她真的暈過去了嗎?沒問題吧?”
“當然,難怪先生女士們這麼狂熱,世界上竟然有如此令人向往的寶藏!”
“…”神經。
蒼月徹底昏睡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