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節目開播之前,徐立尋找蘇酥他們住所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山村。
村子地處深山裡,青山峭壁,隻有一條崎岖的小路能進出。
大巴車慢慢悠悠地行駛在泥土路上,小路可能是村民開辟的,路并不平坦,哪怕有減震還是晃晃悠悠的。
秦均恒和秦均娅一大一小,從進山開始,已經吐了四輪了,雙雙癱倒,手裡拿着葉秋與給的橘子皮。
聽說聞橘子皮味兒能治暈車,可顯然在兄妹倆身上沒起作用。
一行人是在快午飯時到村門口的,司機師傅貼心的平穩停車,想着這下秦均恒不能再吐了吧?
來村子錄制隻有一天,傍晚還要返回小屋,節約時間,司機會和導演組呆在一起。
司機師傅跟在末尾下車,鎖好車,轉身正對面,秦均恒扶着一棵老樹彎腰。
“嘔~”
場面辣眼睛,衆人不忍直視地挪開視線。
“村子今天有人結婚嗎?”季梵指着村子牌匾上挂的兩個紅燈籠問。
徐立也看見了,遲疑一會才說,“不是吧。”
來之前各方面都要溝通好,沒聽說今天有喜事啊?
興許是過年過節時候挂的吧。
“不對。”蘇酥指着村子裡擡花轎的一行人,對徐立道,“這是在結婚。”
村子裡遠遠的有一戶人家門口同樣挂着紅燈籠,從另一條路,在十字□□彙的地方,有一行人打扮的喜氣洋洋,隊伍中間擡着一頂轎子。
那行人沉浸在喜悅中,沒注意到村口站着今天要來錄制的綜藝人員。
“好複古的結婚方式。”
“可能是當地的習俗吧。”葉秋與道,“導演,我們進去嗎?”
徐立臉色不太好,臉上隐隐有不悅的神情。
他對這個村子感到匪夷所思。
昨天晚上聯系的時候,他和村長特意确認過了,村子近幾日都沒有什麼太隆重的活動,方便節目組拍攝村子日常,給他們宣傳。
但是今天有結婚,還被他們撞個正找。
他們現在進去拍攝,不是打擾人家新婚嗎?
那不進去,他們今天來都來了,直播間觀衆都看的清清楚楚。
宣發的詞稿都準備好,用季淮之撥下來的錢,已經買好熱搜,就等下午發了。
這叫什麼事?
徐立有點着急起來,就聽蘇酥道,“導演應該通知他們,今天節目組來拍攝吧?”
徐立沉重地點點頭。
蘇酥面不改色繼續道,“那你猶豫什麼?”
徐立煩躁地把眉頭皺成川字,沒動,說出自己的疑惑,“我昨天晚上還問了,村長說最近村子都沒大事,咱們放心去就行,可你看這……”
這是有點奇怪,網友們也納悶。
【我還以為是特意安排今天的,想給新人祝福或者宣傳當地民俗什麼的?居然不是。】
【你們不感覺奇怪嗎?從剛才的畫面看,那些人擡着轎子,現在真的還有這種結婚方式嗎?中式恐怖效應上來了……】
【我也看着有點害怕,會不會是撞鬼了,這些人不是村民呢?】
【别說,有點那味了。】
……
“想那麼多幹什麼?”秦均恒從樹底下回來說,“進去找村長問問不就都知道了?”
方案全票表決通過。
到了村長家,徐立敲門,開門的是個小孩。
小孩躲在門後,怯生生問,“你們是誰啊?”
徐立深吸一口氣,把興師問罪的嘴臉一收,和善道,“你是胡村子的兒子吧?你爸爸呢?”
小孩眼珠滴溜圓兒轉了一圈,很有警惕心,反問,“你找胡村長幹什麼?”
徐立很欣慰,大人不在家,小孩就應該這麼謹慎。
他先是回頭對着季梵他們教育,“看見沒有,遇見陌生人,一定要警惕。”
然後轉頭回去,溫和說,“我們是來給村子做宣傳的,你爸爸和你說過沒有?”
小孩搖搖頭,撇見徐立身後站着蘇酥和夏舒,不禁喃喃道,“哇,好漂亮的女人。”
小男孩看上去和夏裴然一個年紀,可能比夏裴然還小點,聽他說完話,夏裴然上前一步,擋住小男孩的視線,不高興地瞪他一眼。
小男孩視線被擋住前,收到蘇酥冷漠的一記眼刀,又被夏裴然一瞪,瑟縮着閃身回屋。
躲在門後大聲嚷,“你要找我爸爸就去成親那家找吧。”
徐立還想再問問,葉秋與拉住他搖搖頭。
離開村長家,衆人沒急着去婚禮現場,一是人家現在應該是在拜堂或其他儀式,别打擾了。
二是,從小男孩話裡分析,村長是知道有人今天成親的,還有就是小男孩一開口就稱呼季梵和蘇酥是“女人”。
聽得人反感,雖然隻是一個稱呼,但是這個詞現在已經很少用在女生稱呼上了。
是什麼樣的教育環境會教一個幾歲的孩子把成年女性稱呼為“女人”?
結合這裡地處偏僻,徐立當時也是奔着越偏越好找的,答案讓人不寒而栗。
“我覺得這裡有問題。”葉秋與抿抿唇,建議,“讓孩子們先回車上等吧。”
秦均恒這會兒緩過勁,贊同道,“我同意,這地方偏,萬一有什麼事呢?不能拿孩子冒險。”
徐立拍闆決定,“把孩子都送回去,讓司機師傅,再加兩個攝影師跟着。”
送孩子回去的路上,季梵拉着蘇酥問,“舅媽,這裡是不是有危險?”
季梵很聰明,沒像葉米米他們那樣問,是不是這環節不用小孩子參與。
如果不用小孩子跟着,從小屋出來的時候,就不用帶上他們。
帶上他們就說明是正常錄綜藝,現在卻要送他們回去,一定是這裡有什麼危險,所以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全,讓他們回車上等待。
蘇酥知道季梵很聰明,随手rua了下她的頭,給季梵系好安全帶,叮囑道,“你可以把我們的位置告訴季淮之,然後每十分鐘給我打個電話,如果我挂掉了,你就立刻聯系你舅舅報警,可以做到嗎?”
蘇酥叮囑的很詳細,季梵鄭重答應,很認真地問,“舅媽,既然這裡有危險,為什麼大家不一起走?”
“季梵,如果你是我,我希望你走得遠遠的保護自己。”蘇酥頓了頓,揚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高傲表情,繼續道:
“誰知道這裡是不是真的有問題?沒有最好,有的話,當然要帶受害者回家。剛巧,我最擅長欺負人。”
“蘇老師,婚禮結束了,可以去看看情況了。”徐立在車外喊她。
季梵又被rua了下,眼睜睜看見她舅媽璀璨奪目地和工作人員一起走了。
再次進入村子,一路走到結婚那戶人家,路上沒看見一個人。
十幾分鐘路程,硬是走得人心惶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