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了山,準備再周邊遊幾天。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意外在來的路上了。
剛下山沒多久,祝沐然就要停下來休息。整個人軟軟的靠在溫婉身上,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連站起來的力氣都快沒有了。說話也輕飄飄的,溫婉問一句,她就有氣無力的應和着,斷斷續續的說。溫婉皺了皺眉,把身旁人扶起來,讓祝沐然以一個舒服的姿勢靠着。
“你怎麼臉色這麼差?”溫婉邊說着,邊擡手摸了摸身邊人的額頭。
冰涼的觸感頓時充斥了上來,祝沐然剛剛感覺自己渾身都在散發着熱氣,心情也有些煩躁。這下溫婉的手一摸上來,倒是好了不少了。
她感覺自己站在夢裡,周圍的事物轉來轉去,模糊的看不清。好想睡覺,眼皮越來越沉,眼前女人的身影越來越小,慢慢變成一條線,最後變成一片黑暗。
身旁隐約傳來幾聲喊叫,好像在喊她的名字,她沒力氣回答了。
等再睜眼醒過來,窗外已是漆黑一片。祝沐然想翻個身,才發現右手上還插着針,她在醫院裡。
“醒了?”
不知道哪傳來的聲音,柔柔弱弱的,像是還沒睡醒,帶點迷糊的可愛。祝沐然四下裡找了一圈,可愛的人還在床尾趴着,不知道幾天沒睡覺,剛說完話就又睡着了。
祝沐然就坐在醫院的病床上,身上蓋着滿是消毒水味道的被子,挂着吊瓶,窗外是漆黑一片。不過這都不妨礙,不妨礙她看着她。應該是淩晨了,屋裡沒開燈,微弱的光透進病房,照在女人的臉上。
床上的人靜靜的坐着,看着她的星星。
好可愛。
額頭的幾根碎發擋住了女人的眉眼,祝沐然緩緩挪了挪位置,伸出手,把她的頭發别到耳後。不知道是淩晨的夜色太靜,還是女孩心底的欲望逃了出來,她又向她湊近了些。
想在這般寂靜的夜色裡,親你一下。
湊得更近了,女人的眼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女孩的唇猛地後退。
突然的動作讓病床也吓了一跳,發出吱呀的聲響。祝沐然滿臉驚慌的坐的筆直,頭發因為剛睡醒變得咋咋呼呼,溫婉徹底被驚醒,看到這番景象,以為是祝沐然的病情加重了,急急忙忙的站起身。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很難受嗎?要不要叫醫生過來?”
話音剛落,便聽見一聲笑。
見溫婉表情嚴肅起來,祝沐然才趕緊收起笑容,又端端正正的坐好。
“沒有,我就是,剛才,就是不小心滑了一下。”
溫婉半信半疑又問了一句:“用不用叫醫生過來?”
“我真的沒事啦,你快坐下吧。”
等一切都又平複了下來,祝沐然才想起正經事。怎麼突然就來了醫院,自己不是還計劃着跟溫婉周邊遊的嗎?怎麼打上吊瓶了。
祝沐然指指頭上的吊瓶,又擡起自己紮着針的手,又撇了撇嘴,惹得溫婉笑了起來。
“你發燒了,然後就,燒暈了。”
燒,暈了?祝沐然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體質這麼虛弱,爬了個山就發燒了,還燒暈了。
“那我什麼時候能走,我們不是還要周邊遊的嗎,這下還怎麼遊。”祝沐然越想越氣,怎麼偏偏這個時候病倒,計劃又完成不了了。
溫婉也不說話,頭發有些淩亂,似是因為沒睡好的緣故,神情帶着些疲憊。但還是看着祝沐然,柔柔地笑着。
“你就趴在這裡睡覺嗎?怎麼不躺在旁邊的床上?你有沒有不舒服?你累不累呀?”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祝沐然自己都長舒了一口氣,惹得身旁人又笑起來了
“這樣方便照顧你的呀。”
祝沐然有點高興,任由心髒在她年輕的身體裡橫沖直撞的跳動着。
祝沐然想輸完液就出院,溫婉執意攔下,非說她是小孩子,要好好休養休養才算好。
拗不過,祝沐然就躺在醫院,大吃大喝了三天,身旁人也一直都在,做什麼,都陪着一起。
等醫生松口,說祝沐然可以出院了,溫婉才放下心來,領着祝沐然收拾東西,辦理出院。
國慶假就剩下兩天了,好像沒有充足的時間再周邊遊了。兩個人幹脆在附近找了個民宿,休息了兩天。住民宿的話,應該是同吃同住了吧。祝沐然又開始幻想了。
到了民宿,她才發現溫婉預定的是一個家庭房,其實更像是一個親子房,但是她不願意承認。
可惡啊,怎麼是兩室一廳。
你在想什麼啊祝沐然,怎麼有這種想法。
好吧,她确實不該想這些。不過有一說一,溫婉訂的這個房間,很有,家的味道。
祝沐然自認為是一個感知能力很強的人,比如這一刻,她感知到的,是幸福。她不知道到底什麼樣美好的事物才能被稱作是幸福,可她卻在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中,感受到了這種名為幸福的,很美好的,很美好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