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餘悶悶地“嗯”了一聲,那聲音低沉而壓抑。
她微微垂首,随後緩緩擡起頭來,率先動了起來。
她的動作小心翼翼,如同呵護着世間最珍貴的寶貝一般,抱起元雲的屍體。
元雲的身體此刻顯得那樣沉重,林餘的手臂微微顫抖着,但她依然堅定地站了起來。
轉過身,林餘重新審視起了整個院子。目光在一片狼藉中穿梭,最終落在了府外那棵大柏樹上。
那大柏樹高大而挺拔,樹身粗壯,盡管沾了些許血迹,卻依舊郁郁蔥蔥,生機勃勃。
翠綠的枝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訴說着生命的堅韌。
林餘心想,把元雲葬在這兒,寓意一定很好,希望元雲下輩子能夠平安喜樂,再也不要遇到今生這樣的悲慘之事。
林餘此刻的眼睛正慢慢回神,不再如之前那般茫然空洞。
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堅定,腳步微快地向府外的大柏樹那走去。
每一步都帶着對元雲的惋惜和對未來的期許。
江醉見林餘出了府,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元雲最後的囑托。
她微微皺起眉頭,彎腰撿起躺在地上的元雲丢下的劍,心中滿是擔憂,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江醉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修長,她的步伐沉穩而有力,每一步都帶着生人勿近。
其他人見江醉緊緊跟着林餘,頓時放了心。
畢竟江醉的實力擺在那兒,那可是有目共睹的強大,沒有人不服氣,就連上一輩的人對她都心存幾分忌憚。
衆人紛紛開始收拾起林府内的殘局。
有的人擺放屍體,動作輕柔而莊重,仿佛在送别逝去的生命;有的人四處尋人,呼喊聲在院子裡回蕩,充滿了焦急與期盼;還有的人在尋找是否還有什麼寶物遺留下來,他們的眼神中閃爍着渴望。
兩宗一世家的弟子此時也分散開來。
一位弟子好奇地去摘下在強大攻擊下居然還能僅存下來的魔人面具線究竟是什麼,侄當看清面具下的面容時,他震驚得瞪大了眼睛,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哆哆嗦嗦道:“這不是……這不是!……什麼情況?宗主!師傅……你們快來!”
***
府外,柏樹下。
林餘輕輕地把元雲放置在一旁,自己則随手拿起林府門口在爆炸中被炸得四分五裂的木闆子。
她緊抿着嘴唇,眼神有些茫然,開始麻木地蹲着賣力的挖土。
木闆與泥土的摩擦聲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晰。林餘一邊挖着,一邊麻木地想着事情。
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自己剛穿越過來就遇到了如此天崩的開局。
沒有系統也就罷了,還讓自己幼小可憐的心靈連續遭受撞擊。
不多時,林餘用那塊小木闆子就挖出了一個小洞。
挖累了,她便借機向身後瞟幾眼。
就見将她帶出密室的女子正沉默地站在離自己一兩米處的位置,靜靜地看着自己。
看着她後背發毛。
江醉無聊的看着林小姐時不時就搞一下想自以為藏的很好的小動作。
【她挖土的時候,竟然看了我十幾次!十幾次啊!我就有那麼好看嗎?值得她這般頻頻偷看。要不要去幫她呢?也好讓元夫人趁早安息。】
江醉的内心一開始自戀地想着,到後面又變得正經起來。
思索片刻,她決定付諸行動。
江醉緩緩擡腳,沉穩地跨步向前走去。
林餘此刻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上都疲憊至極。
但一想到元雲她偉大的母愛,她便咬了咬牙,繼續竭盡全力地挖坑。
手中的工具與泥土不斷摩擦,每一次用力都讓她的手臂酸痛不已。
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微弱的光芒。
她的呼吸也漸漸變得沉重起來,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要耗費極大的力氣。
忽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從上頭傳來:“慢,我來。”
林餘疑惑地仰頭望去,隻見是那位将她從密室帶出,又一路把她打暈的漂亮女子。
聽别人說她是江小姐。
林餘竟絲毫沒有察覺到她已來到身後。
林餘從來都不是那種吃苦硬撐、死鴨子嘴硬的人。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她都是那種能偷懶就偷懶,能蹭别人就蹭别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