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車窗被洶湧的鮮血迅速染紅,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怖氛圍在馬車内蔓延開來。
外面的砸窗聲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愈發猛烈,每一次撞擊都仿佛要将車窗擊碎,将無盡的黑暗與絕望帶入車内。
車外的黑氣愈發濃郁,如同實質般翻滾着,與密集的樹葉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将最後一絲光亮也徹底隔絕在外。
在這片黑暗與混亂之中,馬車仿佛成為了一座孤島,孤立無援。
江醉端坐在車内,面容平靜如水,仿佛早已習慣了這種驚心動魄的場面。
她的眼神深邃而冷靜,透露出一種不容小觑的力量與決心。
辰銀與淩煙則緊握着手中的長劍,劍尖緊貼着車窗,他們的眼神同樣凝重而堅定,時刻準備着應對可能出現的危機。
然而,林餘卻無法像他們一樣保持冷靜。
她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情況逼到了極限,内心對這幾天遇到的事情的憤怒如同火山般爆發出來。
她猛地站起身,手指幾乎要戳破車窗上的血膜,聲音尖銳而憤怒地回蕩在馬車内。
“騰”地一下,林餘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驅使,她不顧形象地大聲咆哮着,将内心的怒火與無助傾瀉而出。
她的聲音帶着一絲歇斯底裡的瘋狂,仿佛要将這黑暗與恐懼一并撕裂。
“靠!老娘不發癫,你以為老娘是弱貓嗎?我那可憐的精神被你們摧殘,你們有沒有一點道德!”林餘的話語中充滿了對未知力量的控訴與憤怒。
“對啊,有那麼多血,咋不去獻血委會?這麼好資源被你們浪費在這個車上。沒一點仁義之心,我呸!”她的話語中透露出對浪費與殘忍行為的不滿與嘲諷。
“有時間咚咚咚敲?您這手是和窗有什麼深仇大恨嗎?一直敲,也不怕累着,我要是門啊,都得被敲得喊冤,您歇歇,動動腦想想,是不是敲錯地兒了。”
“喲,這一直敲不停,我還以為下暴雨冰雹砸門了呢,合着是您呐。有事兒說事,别光用手思考,敲出腦震蕩也進不來不是。”她的話語中帶着一絲無奈與嘲諷,試圖以幽默的方式緩解内心的恐懼,仿佛在對那些無形的攻擊者進行最後的勸說與警告。
說完這一連串的話語後,林餘的臉已經漲得通紅,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果不其然,就在林餘說完最後一句話後,車窗外作祟的邪魅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懾到了,暫時停歇了那令人心悸的敲擊聲。
車内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隻有彼此微弱的呼吸聲在回蕩。
煙淩無奈地搖了搖頭,剛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見江醉已經先一步行動。
她輕輕地拉過林餘,讓她在自己身旁坐下,動作溫柔。
江醉安撫性地拍了拍林餘的手背,那溫暖而有力的觸感仿佛一股暖流湧入林餘的心田。
緊接着,她彎下手臂,從寬大的袖口中緩緩掏出幾張泛着微光的符咒,輕輕拍在林餘的手心上。
符咒上的紋路在昏暗的車内若隐若現,透着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
【這下可以安靜些了吧~】
林餘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她的手不自覺地纏上了江醉覆在她手掌上的手,以及那些充滿力量的符咒。
這一刻,她仿佛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仿佛有了這些,她便能左腳踢散邪魅,右手生吃怪物,無所畏懼!
其實,方才那幾句激昂的話語不過是林餘為了給自己壯膽罷了。
而現在,在江醉的安撫與符咒的庇護下,她的膽量已然倍增,信心滿滿。
【哦~看!我的魅力有多大~連林餘都變得自信起來了。哎~我知道我的安全性滿滿,實力強,又美麗的~】
江醉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對林餘的變化并不感到意外。
辰銀和煙淩面面相觑:……林小姐這是狂起來了?
回想起方才那緊張而恐怖的氛圍,以及林餘那樣子,辰銀與煙淩不禁感到一陣後怕。
她們差一點要被這裡的恐怖氣息和林餘的樣吓得魂飛魄散,而現在,看到林餘在江醉的安撫下逐漸平靜下來,她們心中也暗自松了一口氣。
車外的邪祟仿佛被車内突如其來的沉寂激怒,它們變得更加肆無忌憚,砸門聲、砸窗聲此起彼伏,如同狂風暴雨般席卷而來,每一次撞擊都牽動着江醉貼着的符,讓馬車内幾乎每刻都在閃一下藍光……
然而,車内的人卻并未被這喧嚣所吓倒,反而被這無休止的嘈雜攪擾得心生煩躁。
辰銀的眉頭緊鎖,她左手緊握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