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安微微揚起嘴角,那笑容清淺卻動人。
墨竹安輕輕擡起素手,指尖如靈動的蛇,朝着林餘身側那柄在晨光下泛着冷光的佩劍點了點,目光中帶着幾分催促,示意林餘快快祭出飛劍,一同禦劍,莫要耽擱了時辰。
林餘瞧見墨竹安的動作,臉上頓時泛起一絲尴尬,紅暈若天邊的雲霞,迅速蔓延至耳根。
她幹笑兩聲,緊接着連連擺手,苦笑着解釋道:“實不相瞞,師姐,我……我還沒掌握禦劍之術呢。”
說話間,她微微低頭,似是有些難為情,手指不自覺地揪着衣角。
墨竹安聞言,不禁微微一怔,長睫如扇,輕輕顫動,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她打量了林餘幾眼,遲疑片刻後朱唇輕啟,輕聲問道:“那……你究竟是如何被選入咱們淩雲宗内門的?”
語氣裡,滿是好奇和疑惑。
林餘無奈地歎了口氣,小手一攤,腦海中瞬間打開了一扇通往現代記憶的大門,那些曾經少量熬夜追過的修真小說中的畫面,走馬燈似的一一浮現。
尤其是那些仙尊收徒的經典橋段,什麼靈根絕世、身負氣運之類的情節,清晰得如同昨日剛看過一般。
眼珠子滴溜一轉,林餘嘴角上揚,一本正經地說道:“可能……是官長老慧眼獨具,看中我根骨奇特,覺得我是塊修仙的絕佳料子吧。雖說我現在禦劍不精,但說不定日後潛力無限呢。”
說着,她還挺了挺胸膛,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
墨竹安心底暗自思忖,淩雲宗作為修真界聲名赫赫的名門大派,屹立多年不倒,收徒的标準嚴苛至極,眼光自然是極高的。
且不說内門弟子那萬裡挑一的資質,單是宗内的外門弟子,随便拉一個出來,放到其他小宗派裡,那都是能被當作親傳弟子悉心培養的實力苗子。
能跻身淩雲宗内門,又怎會是平庸之輩?
況且這内門彙聚了來自五湖四海的各方天驕,平日裡大家在各自的地盤都是稱王稱霸、獨領風騷,一旦齊聚于此,高手如雲,原本引以為傲的本事,相較之下,竟也顯得有些黯淡無光了。
為了争奪那稀缺至極的頂尖修煉資源,這些天之驕子們明争暗鬥、各施手段,争得頭破血流,信心受挫更是如同家常便飯一般。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墨竹安一念及此,一陣涼風拂面,那風帶着絲絲涼意,直透心底,不由得對眼前這位新室友多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感。
看向林餘的目光,也越發柔和起來,仿佛眼前之人不再是初見面時的陌生同門,而是攜手同行已久的好友。
林餘瞧着墨竹安這副模樣,滿心疑惑:這好好的,怎麼突然眼神就變了?她自是不知墨竹安的思緒早已飄遠,此刻的她,滿心都在琢磨着要如何解決這出行不能禦劍的棘手難題。
庭院中靜谧得隻剩下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氣氛一時有些沉悶。
墨竹安念及二人同病相憐,又見林餘一臉“哦~我該怎麼辦”的模樣,心中不由一軟,滿是心疼。
她輕輕擡起手,素手在空中優雅地劃過一道弧線,一根粗白布繩仿若靈動的白蛇,朝着林餘飛去,同時,她朱唇輕啟,聲音輕柔卻又帶着幾分笑意:“給,把你的劍與我的劍綁在一起,我帶你一程。這法子雖說有些簡陋,但眼下也能解燃眉之急。”
林餘眼疾手快,像是捕捉獵物的獵豹,一把接住飛來的粗白布繩。
可一聽這話,不禁瞪大了雙眼,滿臉震驚:這是什麼新奇操作?兩劍合“一",還能這麼玩?禦劍飛行居然還能有這等“創舉”?她腦海中瞬間閃過諸多奇葩念頭。
但眼下也别無他法,略一猶豫,還是咬了咬牙,依着墨竹安所言,開始動手操作起來。
墨竹安見狀,輕輕召回飛劍,那飛劍仿若聽到主人召喚的靈寵,乖乖地平穩懸停于離地半尺之處,劍身微微顫動,似在躍躍欲試。
二人各自握住劍柄,小心翼翼地将兩根劍交叉放置,而後,用那根粗白布繩一圈又一圈地纏繞起來,每繞一圈,都要拉緊繩子,确認是否牢固,動作雖略顯生疏,卻也透着幾分認真。
随着最後一個繩結打好,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期待與忐忑,緊接着,墨竹安率先踏上飛劍,朝林餘伸出手,要和她一同踏上這别樣的“飛行之旅”。
林餘眸光一閃,敏捷地搭上墨竹安那穩穩伸出的手,足尖輕點,身姿如燕般輕盈躍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後,穩穩地坐到了自己的佩劍之上,劍刃微微顫動,似在應和主人的利落。
墨竹安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未作言語,修長的手指在空中輕點,催動着飛劍,緩緩朝着山下城中的燕常街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