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過了會兒,希裡安從餐廳出來,遞給歐微西一個精緻的馬克杯。
歐微西接過馬克杯,杯身暖暖的溫度傳到她的指腹。
她有些驚訝:“是熱水?”
“嗯,”希裡安微笑颔首,“小心燙。”
希裡安上次才知道中國人喝熱水的習慣,今天就給她端來一杯暖暖熱水,孺子可教也。
歐微西沖希裡安燦爛一笑,表揚他:“你知道嗎,你這種行為在中國,叫暖男。”
“暖男?“希裡安頗顯好奇,”什麼意思?“
“就是對女生都很溫柔體貼,讓人倍感溫暖。”
“都很?”希裡安聽聞,捕捉到這話裡的敏感詞。
他微蹙眉,否認道:“那我不是。”
歐微西疑惑:“嗯?”
希裡安視線飛快地瞥了她一眼,“我不是暖男,我沒有對所有女生都溫柔體貼。”
他突如其來的這句話讓歐微西愣住,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接下來,希裡安的話讓歐微西措手不及。
“我隻是care about you。”
他語調雖淡,但在說完這句話後,臉頰和耳朵滾燙得像被柴火炙烤過。
半晌,他才穩住呼吸,擡頭看她,一雙綠眸像含着水光,明亮透徹。
Care about you…
歐微西在心裡默念一遍。
這是關心你,在意你,還是在乎你的意思?
但不管是哪個意思,在此情此景下,都讓一種莫名的暧昧感陡升。
從最開始和希裡安在島上相識,到後來發現他竟和她同校,再從往後的幾次交流中,歐微西并不是沒有察覺到希裡安對她的關心和溫柔。
以往歐微西在面對男生試探性地表達好感時,身經百戰的她總能面不改色地應對。
但這次,不知是否由于壁爐裡的柴火越燒越旺,導緻室内溫度過高。
此刻的歐微西,面對眼前這個小她四歲的大男孩,卻做不到像上次在bar裡逗他那般輕松自如。
她忽然覺得渾身有些燥熱,白皙的小臉開始變得粉紅。
她選擇裝聾作啞,佯裝鎮定地把外套脫下,随手搭在沙發上。
然後抓起馬克杯喝了口水。但水剛入喉,她就被嗆到,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希裡安連忙湊近,遞給她紙巾,“你還好嗎?”
他也開始忐忑,後悔自己嘴比腦子快,擔心自己剛才的話過于直球,把她吓跑掉。
“沒事沒事,我沒事。“歐微西連連擺手,順了順氣息,視線落到擺放在壁爐上的一排相框上。
她指指其中的一張照片,顧左右而言他:”這是你和你的兄弟姐妹嗎?“
照片上有三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在樹蔭下,每人各抱一條大狗,開心地朝鏡頭咧嘴大笑。
希裡安回道:“是的,我哥哥你見過,就是之前在島上叫我的那個人。”
“他大我六歲,叫利亞姆。”
歐微西回想起那晚同樣擁有一頭金棕色頭發的男人。
“然後我還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弟弟。”
歐微西把臉湊近這張相片,仔細看了看。
哥哥利亞姆在照片裡個頭最高,一眼就被出來。
至于剩下兩個男生,歐微西在端詳片刻後,指着其中一個咧嘴笑得最燦爛的男孩說:“我猜這個是你。”
“沒錯,是我。”希裡安輕拍手,因為被她認出來感到開心。
歐微西問:“那你的兄弟姐妹們未來也和你一起管理農場嗎?”
希裡安搖頭:“不,他們都不願意接手。”
歐微西頓感好奇:“為什麼他們都不願意繼承農場呢?”
國内多少人想要個小農場都還沒錢買呢。這麼大面積的農場,往庸俗點說,這得值多少錢啊,怎麼他們還不願意繼承呢。
“因為他們覺得管理農場太累了。農場管理并非易事,農場上的工人、動物、植物,都需要農場主事無巨細。”希裡安耐心解釋道,“有可能農場主辛苦一整年,卻都不能自給自足。“
的确,每個行業和工作在光鮮亮麗之下都有不為人知的艱辛。歐微西想起自己在山羊農場工作時,她和高詩月每天辛辛苦苦擠完奶做完奶酪後,卻壓根賣不出去幾盒。
“其實我讀大學的時候并沒有決定要繼承我父親的農場。”
“但後來,”說到這裡,希裡安頓了頓,似乎想起什麼往事,繼而才神色自若道,“我發現相較于大城市,我更喜歡生活在這片我從小成長的土地上。”
“如果我也不願意繼承農場的話,等我父親退休時,他就隻能把這所苦心經營好幾代的農場售賣掉了。”
歐微西問:“那當你決定繼承農場時,你父親應該很高興吧?”
“是的。”希裡安直言不諱,笑說,“他一直以來都偏愛我些,也希望由我來繼承他的農場。所以後來當我決定繼承農場時,他從沙發上跳起來抱着我連親好幾口。”
“他為什麼偏愛你?”歐微西挑眉開玩笑道,“難道因為你最帥?”
希裡安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沖她粲然一笑,“或許是的喲。”
忽然,空中不知從哪裡隐約傳來一個聲音。
“Excuse me,excuse me!”
“Hello,hello!”
在這諾大的房間裡,這個聲音顯得有些怪異。它聽上去雖清脆嘹亮,但又不像是人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