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濃烈的酒氣混合着熟悉的青草氣息鋪天蓋地而來。
此時希裡安的眼神就像是被奪食的獅子,眼裡布滿血絲,充斥着滿滿的占有欲。
面對突如其來的質問,歐微西一時懵住,沒反應過來。
date?和他?他是誰?
見歐微西沒回話,希裡安繼續恨恨道:“你過生日時,那個叫Jasper的男生給你做蛋糕。”
“你很喜歡對吧,照片裡笑得那麼開心?”
“我想方設法讨你開心,專門讓廚師給你研發甜品,結果你就喜歡他的蛋糕是嗎?!”
Jasper是王佑霆的英文名。
歐微西這才驚覺牧場參觀那天,她和希裡安互加了Instagram。
所以她生日那天王佑霆發的内容,作為她Instagram好友的希裡安定是能看見的。
隻是她平日Instagram用得少,所以完全忘記這回事。
歐微西頓感無奈。但她張了張口後,還是把嘴閉上了——
現在這種狀況似乎也沒有同希裡安解釋的必要了。
于是,她隻是從希裡安的掌中掙脫出來,無力道:“給你說過,我和他就是同學。”
“很晚了,你快回去吧。”說完,歐微西轉身往回走。
但她剛準備推開門時,希裡安卻沖上來手扶門框,喘着粗氣質問:“真的嗎?!”
“那你不來看我的hurling比賽,不讓我在樓下接你,現在還讓我不要聯系你!”說到這,希裡安語調頓了下,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喑啞,“不都是因為他嗎?”
“不要騙我了,你和他date多久了?!”希裡安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像鎖住獵物般,死死地盯着歐微西,似要把她吞噬。
“所以,他年齡比你大嗎?!”他冷着臉色,近一步湊近她,眸裡隐忍的痛楚和怒意清晰可見。
蓦地,歐微西心裡泛起一絲酸楚。
都這個時候了,他為什麼還是不肯同她坦白他要訂婚的事,反而卻在這邊倒打一耙,質疑她莫須有的事呢。
突然,歐微西嗤地發出一聲嘲笑。
“是的。”她緩緩擡起頭,眼睛直直迎上希裡安的目光,然後用力一把推開他的手臂,咬牙切齒道,“沒錯!我就是和他在date,你滿意了嗎?!”
他這樣倒是激起了她的戰鬥力。
“那你呢?”她轉回身,朝希裡安低聲怒喊,“那你都要訂婚了,和夏洛特!”
“你的青梅竹馬!”
“還來找我幹什麼!”說完,歐微西充滿敵意地瞪着他。
她還是輸了。
本來她是想雲淡風輕、輕描淡寫地與他對峙的。
可是,她積蓄已久的憤怒、委屈,還有妒忌在一瞬間還是傾瀉而出。
聞言,希裡安眼裡的騰騰怒意瞬間轉為慌亂無措。
遲疑中,他語氣帶着顫抖問道:“你…你知道了?”
歐微西勾起絲笑,滿眼嘲諷地看着他,“怎麼?你本來打算一直瞞着我,把我像傻子一樣騙得團團轉,然後直到你們婚禮那天再給我個巨大無比的驚喜?”
“不,不是這樣的,”希裡安焦急地上前一步,想要擁住歐微西,“微西,你聽我解釋,我本來是打算…”
“夠了!”歐微西退後一步,猛地推開他大聲喝止道,“我不想聽這些!”
“你要訂婚了是事實吧?”
“你隐瞞我這件事是事實吧?”歐微西咬着牙一字一句對峙。
一瞬間,希裡安眼裡的光黯淡了下去。他收回目光,無力地垂下手臂,一頭金棕色鬈發有些淩亂。
他繼而低着頭沉默不語。
說實話,好幾天不見,歐微西其實很想他。
可是她能怎麼辦呢?兩人甚至都沒有開誠布公地聊過感情,難道她就要恬不知恥地要求他不要訂婚?
怎麼可能。
歐微西設想過,要是之前趁兩人還沒有捅破這張窗戶紙的時候,希裡安給她說他要訂婚了的話,或許兩人是可以繼續做朋友的。
但希裡安沒有這麼做。當她覺得他的肩膀是可以依靠的時候,他卻選擇了隐瞞。
她太讨厭被欺騙了!
可笑的是就在剛才,她竟然還抱有一絲天真的期待,期待他真的能搖頭否認,說這是個誤會。
隻可惜夜色空曠凄涼,時間靜靜流逝,沉默聲依舊震耳欲聾。
歐微西知道,沉默,代表默認。
她痛苦地捂住臉,擺手道:“算了,我不想再讨論這些了,沒意義。”
“我累了,你走吧。我還是那句話——”
“不要再來找我了。”歐微西語氣決絕,說完後頭也不回地推開木門。
随着“咚”的一聲,大門緊閉,門前懸挂的燈泡也随之一顫。
隻留下怔在原地的希裡安,和這道脆弱不堪的木門,在深秋寒夜中瑟瑟發抖。
/
關于要和夏洛特訂婚這件事,當事人希裡安卻是最晚知道的。
那晚送完微西回家,他暗下決心這幾天一定要找機會給她表達心意。
因為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告白,想要給微西全身心的關懷和愛。
微西會答應嗎?他忐忑想着。
但這陣子從微西的言行舉止中,他能感受到她對他是有好感的。
想到這,他又有些歡喜雀躍。
第二天是希裡安家的Family Day。
每次這個日子,希裡安父親和母親家族兩邊的人會聚在一起共進晚餐。
可是那天,當希裡安回到父母家時卻發現,除了家族的人以外,竟還有夏洛特和她父母。
對于夏洛特父母專程從英國趕來參加他們的家庭日,希裡安有些奇怪,但也沒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