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微西又立馬跑回房間,拿起手機撥打999報警電話。
按号碼時,她手抖得連屏幕都點不準,三個一樣的數字撥了半天。
電話“嘟”一聲很快接通。
她正準備開口,對面卻響起冰冷的機器錄音:
“您好,您已接通至科克警方,目前線路繁忙。請保持通話,接線員會在空閑時盡快接聽…”
歐微西等了十幾秒,對面依然無人接聽。
她挂掉電話,再打。
“您好,您已接通至科克警方,目前線路繁忙。請保持通話,接線員會在空閑時盡快接聽…”
依舊是冰冷的錄音。
緊接着,對面開始持續響起“嘟嘟”聲。
“操!!!”
歐微西實在是忍無可忍,大罵了一聲。
就這還發達國家?也太不靠譜了!
她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接着,
她嘗試給杜晨宇打電話,無人接聽。
再嘗試給王佑霆打電話,無人接聽。
現在已快淩晨三點,大家肯定都睡了,有誰會接電話呢?
怎麼辦。
這時,歐微西突然想到什麼。
她猶豫了一下後拿起手機,打開WhatsApp,給對面的人打了過去。
打這個電話時,其實她已經不報任何希望了。都這麼晚了,他應該也不會接吧。
但手機“嘟嘟”響了兩聲後,對面的希裡安卻很快接起了電話。
“嗯?”他似乎不太敢相信這個電話的真實性,帶着睡意的口吻中夾雜着訝異,“微西?”
“我家樓下,”歐微西壓制住急促的呼吸,帶着顫音直接說,“有人,一直在敲門,還有酒瓶…很兇…“
樓下狂躁的砸門聲還在繼續,歐微西強忍着哭意,“警察電話打不通,也,不接…”
她此時已經緊張得言語錯亂,不能完整地表達出意思。
但對面的希裡安立馬會意。
他冷靜地同歐微西說:“微西,你不要害怕。”
“我馬上來找你,”随後電話裡傳來細碎的動作聲,“你知道你們家的Eircode是多少嗎?
Eircode類似國内的郵編。在愛爾蘭,Eircode屬于非常重要的地址信息,每個家庭住址都有自己的專屬郵編。
歐微西不知道此時希裡安要Eircode來幹嘛。
但她還是立馬找出抽屜裡的筆記本,翻出自己剛來愛爾蘭時,記錄的這棟房屋的Eircode。
歐微西給希裡安念了一遍。
希裡安在電話那頭說:“好,你記得千萬别開門。”
“不要怕,我馬上過來。”
挂完電話,歐微西因為希裡安的話變得冷靜了些。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兩點三十四了。
樓下的人依然在發瘋。
歐微西跑到高詩月房間,緊緊摟住在被窩裡瑟瑟發抖的高詩月,
“别怕,很快有人來救我們了。”
後面也就過了十分鐘不到的樣子。
歐微西忽然聽見警笛聲在遠處鳴起。
她立馬沖到自己房間,剛好看見一輛警車閃着燈飛速朝這邊駛來,最後停在樓下路邊。
幾乎是同時,樓下的砸門聲戛然而止。
歐微西看見有兩個警察從車上跳了下來,他們都身穿亮綠色背心,背後寫着“Garda”(警察)。
他們跳下車後,迅速從腰側拔出槍,然後勾着背警覺地環視四周,場面和美劇裡簡直一模一樣。
這時,其中一個警察擡起頭,望向二樓,和歐微西對視。
見警察到來,歐微西冷靜了許多。
她指了指側門的方向,示意警察,人在那邊。
其中一個警察點點頭後,持槍往側門方向走去;另一個警察繼續守在街邊。
因為看不見側門的情況,歐微西此刻隻知道剛才的砸門動作随着警笛聲應聲而止,但不知道現在的具體情況。
她隻好在樓上等待。
過了大概一兩分鐘,她聽見樓下有人敲門,并表明自己是警察。
歐微西和高詩月一起下樓,打開門。
方才的兩個警察正站在門口。
再一看,門前散落着一地的綠色玻璃渣。
歐微西心有餘悸地把頭探出去,“請問你們有抓到人嗎?”
兩個警察搖搖頭,“我們剛才已經把這棟樓的周圍都檢查了一遍,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但今晚真的有一個酒鬼,一直在砸我們的門,直到你們到的時候他才停手。”歐微西說,“你們看,這地上還有酒瓶碎渣。”
“是的,看樣子應該是一個酒鬼。但我們剛才并沒有撞見任何人。”其中一個警察聳聳肩,“估計已經跑了。”
看這兩個警察的态度,似乎對酒鬼上門騷擾居民的案例已司空見慣。
“請問這條街上不是有CCTV标志嗎?”這時,歐微西指了指街道不遠處貼着的攝像頭标志,心想或許這樣能知道這個酒鬼的樣貌。
“女士,由于涉及居民隐私,這條街的CCTV并沒有使用。”
歐微西頓感無奈,之前聽說過歐洲“police useless”的說法,沒想到自己真遇上了,發達國家也太“發達”了吧!
這時,一個警察掏出紙和筆,問道:“剛才是誰報的警?”看他這樣子,似乎想盡快做完筆錄收工。
“是我報的警。”希裡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歐微西側過身,看見匆匆趕來的希裡安。
歐微西大吃一驚,她知道從希裡安住的地方到這裡,開車要接近四十分鐘。
而距離剛才給他打電話到現在,也隻過了十幾分鐘——車程竟硬被他縮短了一半還多。
難以想象他是怎樣一路風馳電掣地開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