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住在離所有人都遠一點的地方,不知道可不可以?”謝一程看到白震驚地扭過頭來。
“什麼?!不是說好住在我旁邊的嗎?!”
“呃。我答應你,會去看看的。不過我還是想住在遠一點的地方。”說完,謝一程甚至有點不敢看白的眼睛。
“為什麼,程?”
“我……有不得已的理由。等我選定住在哪裡,我會告訴你的。”
盡管很不情願,白還是遵照謝一程的意願,換了個方向,帶他去看遠在另一座山上的一處洞穴。
“這是燼住過的地方。”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謝一程便問他:“是不是我曾經見過一面……少了一隻前爪的狼?”
“對,就是他。”
這座山普普通通,洞穴也很舊,從廣場到這個地方,光是走就要走上十多分鐘,很是偏遠。目前根本沒人挑這座山住下,大家都願意住在廣場附近。
洞穴的開口在斜坡上,沒有階梯,一路向下傾斜。
謝一程鑽進去看了看,裡面地方不大,隻有兩個空屋子。入口直通大的房間,也就十平米,可以當卧室。小屋子的入口是在卧室的側面,隻有一半大,可以當個儲物間。像白這樣高大的身形,甚至要低下頭,彎下腰才能勉強走進去,可說是非常憋屈了。
卧室可以通過入口照進來的一縷光線看個清楚,儲物間幹脆是黑漆漆一片,想這種偏遠無人的洞穴也不會配備什麼會發光的珍貴晶石。謝一程打算回頭去弄個火把來照明。
他不是那種不知足的人。這樣的蝸居,他一個人住應該是足夠了。出來,謝一程站在洞穴前眺望附近的景色,在心裡規劃門前的土地該怎麼加以利用,可不可以弄個小院子。
看到對方臉上的躍躍欲試,似乎對這地方很滿意似的,白想不明白。“程,這裡真的太遠了,這個洞又小又黑,你要住在這裡嗎?”
“我覺得這裡很好,以後還會更好的。”謝一程笑笑。
一回頭,驟然間看到年輕的白狼那疑惑又有幾分委屈的神情,他忽然覺得,撿日不如撞日,就現在、立刻、馬上坦白吧……
“白,我應當告訴你一件事。”謝一程認真起來,非常嚴肅地對白交待,“我不是你心目中的雌性。”
“什麼?”對方的眼神很是不解。
“我的意思是,你知道的,你是在黑樹林裡發現的我——有些事情我不能說——但我和你們這裡的雌性是不一樣的。我做不到像他們一樣,孕育後代,延續你們的血脈。”
這應該是最一針見血,最嚴重的問題了吧?
看白的樣子,應該是驚呆了。
來,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這是獸神大人給我的安排,我這一生都不可能留下孩子。”怪力亂神的詞張口就來,咱們無神論者可不怕,再說了,這是不争的事實好吧。
“這些話我沒有告訴大巫,不過他遲早會知道的。”謝一程淡定地聳聳肩膀。他的動作灑脫好看,是原始人類所不可能具有的,獨一無二的氣質。
“白,如果你還在想着追求我,我勸你還是早些放棄吧。你值得和一個更好的,更适合你的雌性在一起。而我應當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度過這一生,僅此而已。”
年輕的白狼親耳聽到這些話,真是一臉大寫的懵。
“你,你果然是,從獸神那裡來的。”他小聲嘟哝着,蹲坐到謝一程的面前,雖然是人形,此刻的他卻更像隻滿目哀傷,直直盯着主人的大狗,“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歡你,以後你會丢下我,一個人回去嗎?”
明明白白看見對方眼中的懇求,謝一程伸手摸摸他的頭頂。這一瞬間,他心領神會了何謂“回歸獸神的懷抱”。是無法釋然的死亡,于是交還給神明的憐愛。
對着這麼一個大可憐,哪裡能狠下心腸說什麼死不死的壞事情。
“我會待在這的,白,”謝一程沒有明說,但在他心目中,這就是一句誓言,“如果部落接受我,我就把這裡當作我的家,一直留在這裡,直到獸神将我帶走的那一刻。”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