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程跟着白到他洞中取自己的行李，順便參觀了一下對方的住處。非常簡單，比無人居住的洞穴肯定要多點東西，但也就是些毛皮和骨頭，胡亂堆在角落。

年輕人心說，哪怕是去參觀一下元謀人的遺址，恐怕都要比他這個窩高檔點。

肯定比燼那個窩要好，但無論是大小還是模樣，都不如他希望自己住進去的那個隔壁的洞穴。

“你為什麼不住旁邊那個？那個不是更好嗎？”謝一程有些好奇。

結果白反問他：“這是我的窩，我為什麼要住到别的窩裡去？”

行吧。應該說，還是有點地盤意識的吧。

兩人将帶回來的一疊白碗，連同那些吃的用的，全部拿上，準備帶去新家。

白想也不想，抓起地上的毛皮全部塞到謝一程懷裡。“這個先給你，做衣服，鋪着睡覺。我還可以弄更多的來。”

“謝謝。”謝一程也确實需要這些，先承他的情，以後再想辦法還呗。尤其是身上當衣服的葉子，過段時間總會幹枯的，他也發愁該拿什麼遮擋身體，有了毛皮就好了。

他們拿着東西，搬進謝一程的新家。原本空蕩蕩的地洞立刻有了人氣，就算還沒來得及收拾，一眼看去也是個有主的地了。

謝一程站在洞口，宣布。“從今以後，這裡就是我的新家，我要叫它——蝸居。”

“真好聽！呃，程，蝸居……是什麼意思？”

“就是指一間小小的房子，一個小小的窩。”年輕人笑眯眯地回答。現代人對房子的執念可是根深蒂固的。如今有了自己的房子，簡直踏實太多了，自然也多了對部落的歸屬感。

“程，你餓不餓？我去給你拿吃的回來，我的那些肉都給你，我的就是你的。”自己的肉都在程這裡，就可以頓頓過來和他一起吃了。那美味的烤肉，白想起來就要流口水。

“行阿，那我烤肉給你吃。”謝一程剛還在琢磨該怎麼還那疊毛皮的人情。這下子，瞌睡來了就送枕頭，用烤肉來解決就好了。

見白立時就要走，年輕人連忙叫住他。“等等！”——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關于自己小小的精神寄托——“那個，灰，它以前住在哪裡？是誰家的？”

沒想到來了部落，程還對那個崽子念念不忘。白簡直忿忿不平，難道他還要跟那個崽子一起住嗎？！

然而嘴裡隻好老實回答。“……它的阿父和爹爹，在上個寒季，回歸獸神的懷抱了。後來它一直是自己生活的，我也不知道它平時住在哪，它會睡在很多不同的地方。”

“寒季？”謝一程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聽上去是相當寒冷的冬季，會凍死人的那種。他腦子裡立刻開始琢磨起囤糧、囤柴、保暖、衣物，怎麼才能做好各種過冬的準備。這是個非常可怕的事情，必須認真對待，提前準備。

“白，寒季有多久能到？”

白狼還在心塞，灰一個丁點大的崽子，憑啥就能被程放在心上，甚至還能住在一起，自己都做不到呢，冷不丁被他一問，差點沒反應過來。“寒季？大巫會告訴大家的。”

謝一程點點頭。看來這個家夥根本沒概念……不過大巫會提醒，應該也還好辦。

“程，你是想繼續帶着灰嗎？”白低聲嘟哝，“在部落裡，它不會餓死的。”

“但它不是沒有父母，我是說，沒有它的家人來照顧它嗎？而且我說過，我是不會有崽子的。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打算領養它。領養的意思就是，我來照顧它，以後它就是我的崽子。”

年輕人自覺跟那小家夥處得很好，直接把話擺在這裡，不怕修狗不同意。

他仔細觀察着對方的神色，不确定這個部落能否允許自己領養一個幼崽。“怎麼？不行嗎？”

白則是完全不明白為什麼程要做這種沒用的事。但雌性提出來的請求，帶一個崽子而已，沒什麼不行的。

打從心底不情不願，他咬着牙别扭地開口。“當然……行。好吧，我一會把那家夥給你帶來。估計它正和另外幾個崽子在一起呢。你在這裡等我，我先去把肉拿回來，再去找灰。”

謝一程搖搖頭。“不，我跟你一起去。”

能由對方帶着在部落裡走一走，總好過自己一個人亂走亂撞。更何況，想要領養灰的是自己，又不是白，當然得由自己這個當事人出面，找到那個小家夥，當面把話說清楚。如果它願意跟着自己，最好，若是不願意呢，也不強求。

自己把修狗當成精神寄托，不等于就要圈養、強迫、用繩索鐵鍊，牢牢地把它栓死在自己身上。這是一個雙向選擇的過程，灰也有選擇的權利。它是和自己一樣的，平等的，未來會很強大的獸人。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