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本來想幫忙，結果看對方用石頭用得很利落，幾個呼吸間都快要砍下來了，就沒再湊上去。他帶着其他崽子将那五隻白碗裝滿水。夜捧着一隻碗，卻被程用石斧的樣子吸引住，看得目不轉睛。

謝一程得到燃樹枝條後，四下裡觀察了一下，看中了别的樹。别說，那又細又直的樹枝，簡直是天然的串肉簽子。确認了一下這樹肯定沒有毒，他揪下十來根枝條，心滿意足地把它們打包背起來。

臨走的時候，再從倒地的枯樹上掰走幾段樹枝，謝一程就更滿意了。比起在火上直接烤肉，難道不是炭烤更有風味嗎？

以為要費很久時間的準備工作，幾乎眨眼的時間就完成了。謝一程摩拳擦掌，準備開第一場PARTY。

夜帶着另外那個乖巧的小娃娃，還有四隻修狗，在蝸居門口清出一片空地。白帶走了燃樹的樹枝，很快從廣場上帶着火回來。這段燃燒的樹枝就放在蝸居門口的空地上，作為謝一程的火種。

謝一程正在用他的石頭小刀，将如山的肉切成适合燒烤的方塊。這可是個百分之一萬的大難題。因為石刀不夠鋒利，他隻能一邊奮力切削一邊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必須要搞個好用的刀！

好在白一回來立刻接手了這項工作。他變成巨大的白狼，爪尖鋒利無比。有意在心上人面前表現，他将肉塊切得又快又好，而且練着練着，就更熟練了。切成塊，切成條，切成對方需要的各種形狀和大小。

年輕人松了口氣，開始另一項重要的工作。他在外面的空地上挖出一道長條狀的凹槽——這就是他的爐竈了。一小塊燃樹的樹枝被放在下面燒，凹槽上方整整齊齊架上一溜白碗。向水裡添上先前做的肉幹和白樹果幹，這就是今晚的例湯。

讓湯慢慢煮着，年輕人又動手挖了一處凹槽——這是他的燒烤架。這一次，他把帶回來的一段枯枝點燃，扔了進去。如果能等它燒成炭，炭燒豈不是美滋滋？但是再一看周圍那麼多張嘴呢，燒炭這個環節是徹底來不及了，先烤再說吧。

對于白狼來說堪稱是袖珍的肉塊，在謝一程眼裡已經像紅柳大串一樣有分量了。他比對着凹槽的寬度串上肉，之後把它們放在不會直接燒灼樹枝的位置。簽子總共不過十來根，很快就串完了，立刻開始烤。

謝一程感覺自己像是守着兩個簡易爐竈的燒烤攤攤主，左手熬湯，右手烤串。

小家夥們整理好空地就沒有其他的活了。顯然這頓飯的工序遠遠超出了孩子們的預期，他們就一起坐在門口，好奇地盯着兩個大人忙碌。

白那裡就是沒完沒了的切切切削削削完全沒得看，但程就不一樣了。

年輕人表情輕松惬意，不時看一眼雪白的湯碗，或者手指靈巧地轉動樹枝。他的姿态，實在是過于好看了。

湯和肉……不知不覺間散發出交織在一起的神秘香氣。或許湯是慢慢飄散在空中的溫和美味，但是，當烤肉的油脂滴在火焰上，那一瞬間爆發出的火花和誘人而危險的氣息，着實讓人難以抵擋。即使沒有鹽和孜然，光是來自于天然蛋白質的誘惑，足以讓每一顆細胞都叫嚣着想吃。

“你們這裡，鹽很少吧？”謝一程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那個一臉嚴肅的小大人。

夜的眼睛盯在肉串上，嘴裡老實回答他。“是的，那是很珍貴的東西。可它明明一點也不好吃。如果不是大巫說不吃它會被詛咒，才不會費力去換鹽呢。”

“換？”

“嗯，要到交換日，拿最好的皮毛去換，一次隻能拿到幾塊，每個人能分到一點點。”

以後一定要想辦法多弄點鹽，謝一程想想，又問：“那，你們有别的調味料嗎？”

“調味料是什麼？”

“就是，可以增加其他味道的一些東西。會讓東西變得更好吃，鹽就是一種。”

回答他的是白。“别的雌性會有點，但我們獸人根本不用，反正生的熟的都能吃。阿！程你是不一樣的，你怎麼能做得這麼好吃？！”烤肉的香氣太美妙，他摸着肚子，簡直饑腸辘辘，像是好多天都沒吃過肉一樣。

湯還要繼續煮，不過手裡的烤串已經差不多了。沒有調料也隻能湊合一下了，好在食材足夠美味，這樣一烤就是最天然的風味。

“來，孩子們，來吃吧！小心燙嘴阿！”謝一程把烤熟的肉串拿下來，遞給兩個小娃娃和白，之後又拿了幾串肉，撕下肉塊放在碗蓋上，給修狗們吃。

烤出來的肉塊外皮焦脆，裡面又鎖着噴香的肉汁。無與倫比的口感立刻俘獲了食客們的心。崽子們用他們幼嫩的牙齒撕扯，即使被燙得嘶嘶吸氣也不願等上片刻再吃。

一時間，謝一程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當個專業的燒烤師傅？将肉串遞到眼睛發亮的饞鬼們面前時，内心深處的快樂确實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空出來的簽子，被再度串上肉塊，繼續燒烤。夜色鋪開，簡易的燒烤攤子憑借着十來根簽子反複營業，那些綿延不絕的香氣随着風，被送到更為遙遠的地方。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