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成年禮的四隻年輕白狼離開了部落,要用遠方的獵物來證明他們的成長,他們的身影已經從其他人的眼中消失,而生活仍在繼續。
綠想學習怎麼做背包,立刻就付諸行動。他和謝一程約好,從廣場回家取來幾塊毛皮,直接跟着謝一程去蝸居。和他一起走的,還有他那隻叫吹的狼崽,以及似乎在意料之外但又在意料之中的,曾來蝸居蹭吃蹭喝的一群幼崽們——叫央的娃娃,還有算上灰一共四隻修狗。
夜沒有來。
那個少年隻是羨慕地看了一眼,便老老實實跟着大巫離開了。作為大巫的接班人,他要學習的東西可着實不少,并不是每時每刻都能和孩子們一起愉快地玩耍。
謝一程在路上便開始向綠請教,他們有沒有針和線這一類的東西。畢竟他們都用毛皮做成衣物,顯然不是拿根藤蔓當腰帶,一系了事。
“這個阿,我們用獸人的牙和指甲,來切割毛皮。當然,自己伴侶的用着最舒服,”綠笑笑,“或者其他野獸的,都可以。”
倒也可以理解。白狼的爪子有多鋒利,謝一程還是知道的。
“我們用奶葉子樹的水來做毛披。”
……有聽沒有懂。謝一程的腦袋裡劃過一排省略号。算了,還是以後接觸到實物再了解吧。
不過勤奮好學的年輕人不會看輕這個時代的人類的生存智慧。“下次一定要教教我。”
“當然可以!”
謝一程抽空看了看隊伍裡蹦蹦跳跳的幼崽們,本來想說要是跟不上咱們就走慢點,但仿佛自己還沒他們的體力好,就果斷閉上嘴了……
到了蝸居,謝一程給了孩子們一些肉幹當零食,他們就在門口玩耍。年輕人毫無保留地向綠分享自己的工具和知識。整整一上午的時間,他都在指點綠,怎麼把手裡的毛皮變成一隻實用的背包。最終,綠看着自己親手制作出來的成品,又驚訝又激動。
“這真的是我做出來的阿?!”
……其實學會了之後才發現并不是太難,但實在是……太巧妙了!
“當然了,你也可以做成其他的樣式,大一點,小一點,長一點,短一點,随你喜歡。”資源豐富的話,以後可以做許多,而且在這個時代,大概可以拿出去賣,哦不,去交換别的東西吧?
謝一程感到美中不足的是繩子稀缺,自己提供的藤蔓還是從黑樹林帶回來的,用一段少一段。
當然,這裡遍地都是草而且足夠長,從理論上講可以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草繩。但問題是他完全沒有編草繩的經驗。這種事肯定需要反複大量的練習,提上日程吧。
“都這個時間了,來吃午飯吧。”謝一程笑着發出邀請,“不過你們得跟我一起去準備,讓你們嘗嘗上次挖回來的美味。”
聽說有好吃的,那群小家夥們像是過節一樣興奮。謝一程帶上所有的碗,帶他們去挖“藕”。就是之前帶回來,在大巫同意食用前,就近埋到河泥中的那幾截。
身邊的長草被拽彎,在半人高的地方栓成一條細長的欄杆,标明了前進的方向。當然,隻有前面的一小段是這樣,後來就隻有腳邊踩彎和折斷的草葉來作為指示了。
綠對這條尚在施工中的小路充滿好奇,他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麼程會花時間來弄這樣的東西。
兩根合根草被程栽到河畔,這裡本來沒有這種植物,因此很是醒目。再看着從河泥裡挖出來,洗幹淨後顔色雪白的東西,綠總算想起來了。程辛辛苦苦把它帶回來,當時所有人都很不理解。“這就是你上次帶回來的那個東西?”
“對,我要叫它‘藕’。大巫說了它是可以吃的,我們已經吃過一次了,味道很不錯。”
程說好吃,就一定很好吃。小家夥們和綠都是這樣想的。
謝一程順便查看了一遍自己留在河邊曝曬的各式餐具。最早捏的兩隻杯子終于幹透了,第二批的幾個碗和盤子還要再晾一晾。
繼背包之後,這些東西又一次讓綠震驚了。
“這……這是、程?你做的?!”連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對,是的,隻是随便試試。”謝一程不是很确定地摸摸下巴,“萬一真的能用是好事,但也可能一燒就裂了呢……”
後面是沒聽明白,但這不妨礙綠用崇拜的眼神看他。這種東西,隻有大巫那裡才有那麼幾隻,而且是用珍貴的皮毛交換來的。
幼崽們圍在兩個大人身邊,盯着那些河泥捏的東西看了又看,乖巧極了。程沒說讓他們動,他們就根本不會有想碰一下的念頭。
端好裝水的碗,再帶回去一些幹樹枝,謝一程喜歡積攢材料,每次出門都要滿載而歸。
灰努力地叼着幾根小樹枝,在他的帶動下,其他幼崽也都力所能及地帶了點樹枝。謝一程更喜歡這些小家夥了。比起現代的某些熊孩子,他們實在是可愛太多了。
自從擁有了石頭案闆,切肉切菜都很輕松也很幹淨了。藕被切成厚片——它的厚度其實取決于石頭小刀好用的程度——裝進白碗裡,和肉條一起煮。盡管還是沒有調料,但剛剛采摘的新鮮植物口感是最好的時候,肉條也保持着外皮耐嚼但内裡柔軟的口感,充滿原始風味,十分鮮美。
怕這麼多張嘴吃不飽,謝一程在煮湯時又順手烤了些肉串,算起來每人都能分到兩三串。綠幫他串了幾串肉,大部分時間是在觀摩他的做飯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