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遠的狼嚎聲從草原深處傳來,此起彼伏,霎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們得馬上回去了。”白對目前還沒有正式加入部落的龍點一下頭,“你也一起來。”
不再多話,謝一程抱着灰迅速攀到白變成狼型的背脊上,根本顧不上雪橇,直接跑回部落。龍緊随其後。
謝一程有些擔憂,他聽不懂那些嚎叫是什麼含義,而且從白表現出的急切,還是看不出發生了什麼事情。
寒季不是個适合出門的好時節,其他人全都窩在自己的洞穴裡,毫無疑問,他們幾個是到得最晚的。
所有人都已經集中在廣場上,團團站在一起。
“你們怎麼來得這麼晚?差一點就要找人去叫你們了,快來!”羽喜氣洋洋地招呼他們,見到程的那一刻,他眼神都變了,“哦!獸神在上!你,你身上的是什麼?!”
是的,部落裡的其他人暫且都還沒見過謝一程的新衣服。這還是他首次“盛裝”出現。
人群中央的大巫也忍不住睜大眼睛。他身上珍貴的白圓獸毛披與程的這些比起來,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全身都包裹着暖洋洋的毛皮,顯得程的臉又小又精緻,說不出來的與衆不同,簡直太好看了。所有雌性看他的眼神都變得很熾烈,很瘋狂。如果自己能穿着這樣的一身,那得有多好看!
這樣的想法要是讓謝一程知道,他得吐一萬句槽。穿慣了現代服飾就知道,這一身東西百分之三百的不合身。穿成一隻熊能顯得自己臉小,很好看?這也就是他們沒有見過真正的衣服罷了……
“呃,這是我做的衣服,上衣、褲子和鞋子,”謝一程自家人知自家事,這種粗糙的手工活就别拿出來顯擺了,他很不好意思地簡單展示了一下,“我做衣服的技術很差的,隻是現在需要,所以臨時做出來用一用。”
白與有榮焉,趾高氣昂地帶着謝一程和灰擠到人群裡。一群雌性立刻包圍了程,叽叽喳喳,争着問自己能不能摸一摸他身上的衣服。
龍十分自覺地留在最外圍,乖巧地站在覆蓋着殘雪的枯草中,平靜地迎上強壯獸人們的視線。他隻是聽話,可不是畏懼。
一個漂亮雌性頂多吸引那些沒有伴侶的小年輕,更多的獸人都在注意這隻闖進自家領地的陌生狼,敵意、警戒、不解,一時間氣氛都似乎有些緊張。
“你也來了。”首領對龍的出現,有點意外。不過既然是白帶着他來的,就一起參加吧。畢竟,對方是想要加入部落的,總不能事事都将他排除在外。
好不容易應付完身邊的雌性,謝一程終于注意到放在廣場中央的那些東西了。它們,應該就是狼群用嚎叫召集衆人到廣場的真正原因。
灰色的,淡黃的,白色的,平平無奇的石頭,不規則的晶體以及細碎的粉末,什麼樣的都有,散亂地堆在地上。
謝一程感到自己的心髒不受控制地重重一跳。
如果自己猜的沒錯,是……鹽?!
答案很快揭曉。
首領讓衆人安靜。“我宣布一個好消息。如大家所見,鹽隊已經平安歸來,我們有鹽吃了。河,你們怎麼過了這麼多天才回來?”
河是帶隊的獸人,他曾跟着其他獸人走過那條路。這次還是出了些狀況,能夠找到鹽是相當好運了。
“本來按照之前的路走,卻找不到洞獅部落了,差點在群山裡走丢。後來我們不知道怎麼走的,穿過群山,到了後面一片白色的地。感謝獸神,讓我們搬了一些那裡的石頭和土回來。我們嘗過了,這些都是鹽。不敢再走群山裡面,我們沿着它繞路回來的。”
這段話的信息量其實很大。謝一程聽到了一個新的部落名字,洞獅部落,但他們不知為何消失了?還有迷宮一樣的山。再然後是什麼白色的地,以謝一程的認知,他感覺鹽隊是找到了一處鹽堿地,或者鹽沼。所以不管石頭還是土,本身的含鹽量都非常高,被他們當作“鹽”。
鹽隊帶回來的鹽,每個人都可以分到一塊。不管是獸人,雌性還是崽子,都可以獲得自己那份。
天氣很冷,在場的人迅速将鹽分掉,就各自回家,沒有什麼特殊情況也就不再出門了。
龍也獲得了一小塊,這對于他而言,是個很意外的收獲。他本以為自己隻有看看的份,最後他很珍惜地捧着一小塊鹽離開了。
謝一程也同樣驚喜。畢竟來到這個世界後,他第一次擁有了一塊屬于自己的鹽。放在手裡要兩隻手才能搬起來,真是一塊不小的……石頭呢。
灰的那份也理所當然地交給了他,除了一塊小些的,還有一部分細碎的鹽渣。謝一程讓白跑了一趟,從蝸居取一個碗過來裝走它們。
“你們以前也是吃這種鹽嗎?那個洞獅部落是怎麼回事?聽河的意思,之前的鹽是找那個部落來……呃,買?交換的?他們是給你們這樣的鹽嗎?”在回去的路上,他向白不斷提出問題。
白一開始給過自己一小塊鹽,用毛皮包裹的。反正從外表看來,謝一程根本分辨不出有什麼區别。
“嗯,是呀,鹽隊給他們一些毛皮和肉,他們給我們鹽。洞獅部落,我也隻是聽說過,他們住在群山那邊的一些山洞裡。也有可能會搬去其他的山洞吧?聽說群山是個很,嗯,就是說,哪裡都很像的山。所以河他們找不到也很正常吧?”
白搬着他分到的那塊,是一大塊不規則的晶體。顯然獸人們分到的要更好,這個估計就是鹽的晶體了。白眼也不眨地就交給程“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