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和危險都已成為過去,未來會充滿希望。在白和灰的陪伴下,這個世界變得簡單,也足夠開心。生活不就是如此?先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之後的事情,再錦上添花。
來到湖泊的下遊河口,估計是沖走了附近的一部分土壤吧,現在留下的河道比較穩定,謝一程過去小心翼翼地踩了踩,應該是挺堅固的。同樣,他在河道的兩側都用粗枝做上記号。
最終,三人繞湖一周,用樹枝七七八八地圍了一整圈,這樣,過幾天再來看就有譜了。如果湖變大了,或者上下遊的河口不穩定,就意味着不夠安全,如果它穩定下來,那整個部落就可以搬回草原了。
全部探過一遍,他們索性回到蝸居去住了一宿。
雖然其他人都沒有回來,不過蝸居本身偏僻,平時也就他們三個在,和以往也沒什麼分别。
謝一程和灰一起簡單收拾了屋子和院子,又用留着沒有帶走的樹枝生起火。白出去獵了兩隻半大的蒙獸,帶回來做成肉串烤來吃。如今,白和灰都學會了烤肉的火候,三個人快快樂樂吃了一頓自助烤肉。這隻獵物年歲尚小,肉質更加鮮嫩可口。
和過去在這裡生活的任何一天都沒有分别,甯靜且平和。
待到暮色四合,溫暖的火光取代白星成為院中的照明,三個人吃飽了肚子,在院中坐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謝一程提到鳴手臂不可能恢複的傷口,又問起龍作為首領的繼任儀式需要做什麼,桃源谷裡的蒙獸又長大了這次該怎麼弄回來,能不能養點别的比如松鳥之類的,兜兜轉轉,說到以後繼續住在蝸居的日子。
“白,等搬回來的話,”謝一程頓了頓,很自然地問他,“你要不就住在這裡吧?”
他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把這句話說出口了。
或許隻是……氣氛正好。
“嗯?”白滿臉茫然,“我和住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分别……了……吧……”說着,他藍色的眼睛越睜越大,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
謝一程坐在身邊,支着下巴,笑吟吟地看他。
心髒在胸腔中有力地跳動。
隻是短短的一瞬間,謝一程想了許多事情。過去在耳畔重複不斷的畢業緻辭,早已随着時間遠去天邊。曾經放在心上的身影,在日複一日的996中褪色,成為不熟悉的陌生人,在心髒裡銷聲匿迹。
本以為到了這個奇怪的星球,絕對不會有什麼感情上的發展,他甚至做好了獨自度過一生的心理準備。
可總有些意外,注定會發生。有個人,說了拒絕也不聽,反而潛移默化地闖入了自己的人生。銀色的頸毛,冰川藍的眼瞳,常伴左右,色澤鮮明,冰川也會被融化,冰原上終于也盛開了盎然的花。
說出這番邀請,謝一程發現自己竟然意外的平靜。
就像白所說的,他和住在這裡也沒什麼分别。可總不能讓他就這樣過一輩子。先前是自己把他的告白堵死了,如果自己不開這個口,恐怕永遠都不會有然後。
謝一程想明白了,所以他能坦然開口。
白才是真正意外的那個。
他本來正捧着一塊骨頭慢慢啃,消化完程的邀請,手裡的骨頭已經掉在了地上。
“你、你,”白結結巴巴,“你的意思是……你是說?是我想的那樣……嗎?”
灰眨了眨眼睛,左右看看,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明明話都沒說完,怎麼好像都知道對方在講什麼一樣。
“是,”謝一程補充了一句,“如果你還想的話。”
“想!當然想!我!我一直都想!”白手足無措地站起來,愣了片刻,原地走了好幾圈。下一秒,他猛然變作巨大的狼型,一步蹿出去繞着院子瘋狂跑圈。
實在太興奮了,它不出去跑一陣根本冷靜不下來。
“程,他怎麼了?你和白在說什麼?”阿灰扒在泥土的院牆上,莫名其妙地盯着大瘋狗。
能住在蝸居了,所以這麼開心?雖說這裡是很好吧,可他又不是沒地方住……
“我是在問他,要不要做我的伴侶。他同意了。”
“阿?”狼崽後知後覺地扭過頭,“我為什麼沒聽懂你們是在說這件事?!”
“這個阿,以後你會明白的。”謝一程将視線投向院外,眼底露出一絲笑意,“大概,當你找到自己不可或缺的另一半的時候,就會明白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