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幹脆在這說相聲得了,比那幫軍校生舉鐵坨子跑圈圈有意思多了。”
昆屯沒聽彈幕的所謂建議,這會兒再去臨時惡補互聯網主播的基本用語和張口就來的本事已經完全來不及了,他隻能别人說一句他跟着說幾個裡面涉及到的詞彙,跟早讀沒帶書本的小學生似的,啊嗚啊嗚亂讀一通。
他真不會幹這個。讓他跟找事的人吵架他既能有理有據也能撒潑罵街,但讓他憑空表演他真幹不來。
“家人們啊,今天我們來播點平時看不到的東西啊。這幫軍校生平時出不去幹嘛呢?對咯,就是幹這個,半夜不睡覺也要訓練,好刺激的。有沒有Omega來……跟他們中門對狙?看看這身闆!他們能一拳打一個鋼鐵戰艦!怎麼愁吃不下飯呢?”
當昆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已經完全來不及了。這段話唯一的用途就是讓監督的人看到他在幹活,不一直盯着他了,但這段話足以讓他在直播界名譽掃地。
然後他還要感謝旁邊直播的其他主播,給他提供了縫合的素材。雖然他縫合出來了個四不像。
彈幕:
“喂喂?主播能切真人模式嗎?不要這個僞人。”
“你這還念得不如英泰倫的演講稿呢。”
“念的什麼玩意?取關了取關了,不想聽神經病直播。”
“笑死,反正這次直播不是主播自願的。主播你要是被綁架了就把鏡頭轉過來眨眨眼睛。”
昆屯沒轉鏡頭。但他覺得這空氣裡的風有點大,吹得人眼睛有點幹,眨了好幾下。
他們就這麼幹站着說了大半天。因為攝像設備的視野限制,軍校生從一段曲折的跑道跑到這頭又跑到那頭,又跑到這頭。
就算再怎麼舌燦蓮花,隻提到軍校生在這裡跑步也是編不下去的。昆屯已經用餘光瞄見旁邊的人在瘋狂用備用終端到百科上找軍校那些已經爛大街的百科,經過自己的語言系統然後再加工輸出了。
昆屯編不出來,于是繼續讓英泰倫念他的小學生演講稿,在旁邊張張嘴假裝自己是在念東西。
一堆主播就這麼劃水了好一會兒。高層不了解這些東西,但仍然不滿意他們的數據,覺得“沒有起到應有的宣傳效果”,于是決定分流,讓幾個最能吹的主播繼續在這把軍校生跑步吹出個花團錦簇來,其他人換地圖。
感情那幫管理層都覺得這些主播和軍校生是某種永動機。這裡的能源利用方式如此先進,怪不得能一跨跨進大星際時代。
昆屯、英泰倫和另外一兩個主播被分配去了……校醫院。
前面是個跟黑一同系列的黑保镖,興許是覺得這幫主播自己的解說詞不正式,并且還不能答到他們預期裡的效果,所以接下來的直播就由他解說,其他主播淪為沉默的攝像頭。
“我們有最先進的醫療技術……”
整整兩層樓的醫療艙,軍校生一旦斷個手折個腿扔裡面泡個一下午就行了。
“我們擁有優越的周邊基礎設施,包括安靜的醫療環境。我們的建築是用最先進的隔音材料……”
非常應景地,不遠處傳來吵架的聲音。雄渾的男聲穿透了黑保镖口中的“先進隔音材料”……不對,吵架的聲音壓根就不用穿透,因為聲音的正主就在這層樓。
吵架的赫然就是南爾和田苟。
田苟:“你謀劃的?是你謀劃的!你知不知道軟軟那個時候有多無助!”
南爾:“那要像你一樣忙前忙後他連你的名字也沒記住嗎?哈,我這是必要的計謀。”
田苟:“計謀?你整天計謀來計謀去最後還不是沒争過匡少将?”
兩個人君子動手不動口,見說服不了對方便準備換個策略,試圖用拳頭讓對方物理屈服。
昆屯找到了兩個人的所在方向,偷偷地把鏡頭對了過去。
觀衆比起那些醫院介紹片更喜歡看這個,彈幕都活躍了起來:
“終于進入正題了嗎哥,我相信你,你是這個。[大拇指]”
“又到了我最愛看的打架環節,别去練舞室,就在這裡打,就在這裡打。”
同行的主播低聲道:“家人們啊,這就是軍校Alpha的爆發力!瞧瞧!”
解說的保镖臉都黑了,一邊呼叫支援把兩個打架的瘋狗Alpha拉開,一邊氣急敗壞地回頭喊:“别拍了!别拍了!再拍把你們号封了!”
為了賬号安全着想,幾個主播隻能悻悻地關閉了直播間。
一場直播就這麼在軍校生的拳拳到肉中落下了帷幕。
當然,軍校試圖用輿論洗白的目的也沒能達成。昆屯前幾次直播所帶來的刻闆印象越演越烈。
作為單場直播,它失敗了。
作為對某種對象的記錄……
嗯,誰能評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