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色号再加上失真的打光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簡直是地獄級挑戰,尤其是那些那隻機器鳥跟抽人抽上瘾似的說幾句話就要點人起來回答某棟建築外牆上用的是哪種粉色的塗料。
昆屯聽它點一次人,心就跟着提起來一次。普通學生被抽背的時候尚且可以對着教科書臨時抱佛腳。昆屯拿着終端的智能識物功能對着外面的東西咔咔一頓掃,終端也跟着死機,分不清淺粉色和裸粉色到底有啥不一樣。
好在保镖們都是些身經百戰的人,可能每次來都是走這條路,被同樣一隻鳥抽問同樣的問題,可能那些問題的順序都沒怎麼換,整個過程進行得極其利索。
某種程度上他也算是混在鶴群裡的雞,但他長得還沒有鶴的腿高,飼養場的主人壓根看不到被淹沒在裡面的這隻雞。
這麼混到了目的地,昆屯和英泰倫一下車就看見一棟巨大的城堡與莊園立在那。然後不出意料地,城堡的外牆全部都被塗成了亮粉色,可能還剛塗上去不久,塗料還沒在風裡氧化掉,因此紮眼得很。
就算在PS裡,昆屯也沒想象過如此的畫面。他疑心自己呆在這裡的有生之年會把所有辣眼睛的裝修風格都見識個遍。
英泰倫對這種裝修風格很不滿意,堅持要發表自己的觀點。昆屯害怕他惹事,讓他把自己的高見轉換成文字打在文檔裡打給他。
收到這篇大作的昆屯點開一看,發現這篇評論長達八千八百字,在論證正統的審美标準的時候把他們家裡的那坨賽博朋克引經據典地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完全可以對比文學作品裡的烏托邦。
昆屯無力吐槽,點了個大拇指表示了一下自己對其學術精神的贊賞之情,然後就跟着身穿粉色西服的引導小哥走進去了。
這裡的傭人,包括那些引導的小哥,其實是被劃過來再就業的黑衣兄弟。就是他們摘了墨鏡,被要求保持露出八顆牙的标準笑容,身上制服的顔色都換了之後,昆屯就差點認不出來他們了。
辣眼睛。
進去的時候昆屯和英泰倫被招待分開,說是仿生人和天然人需要進行不同的符合派對風格的創造。
然後他們出來之後,互相對着昆屯的粉色裙褲配假發蝴蝶結和英泰倫的招待小哥的同款西裝配粉色卧龍紋身相互沉默。
都一樣抽象,大哥别笑二哥。
他們頂着這身裝扮走到了專門的宴會廳,迎面就被阮唐一個飛撲:“昆屯哥哥!你終于來了!我好想你!”
霎時間昆屯感覺自己的肋骨經曆了一場小行星撞來級别的沖撞。
“我……我也想你了……”咬着牙擠出這句話之後,昆屯費老大勁才把阮唐推開,防止自己淹死在口水巾味裡。不知道怎麼地,昆屯總覺得阮唐身上那股味兒越來越重了。
“我給你介紹一下!”阮唐拉着昆屯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夥伴群裡面,指點周圍的人。
昆屯看一眼差點抓瞎。跟阮唐玩得好的,不是Alpha就是Omega。匡少将因為之前軍校的事不允許阮唐跟他的Alpha哥哥們再有來往,因此這次來的大多都是Omega。
在阮唐的面子下,他們表面對昆屯都很友好。但無奈演技不是上流社會必修課,見昆屯不是某個有上校以上軍銜的Alpha,都不是對昆屯很感興趣的樣子。
有人甚至和跟昆屯握過手之後露出了很明顯的嫌棄,抽過手帕在自己的手上擦了又擦,然後直接把手帕扔掉了。
他們一個個長得跟開了什麼美顔濾鏡似的,有大到不正常的眼睛和白得跟紙一樣的皮膚,其中幾個可能吃了什麼去體毛的藥物,結果把頭發眉毛和睫毛也當做體毛清理了,戴着頂假發和專門保護眼睛用的眼鏡,隻是和他們身上的粉色禮服不是很搭。
每個人身上的禮服居然還都是定制款,不是統一制造的服裝,小花、各種卡通小動物還有各式各樣的蝴蝶結在禮服上面随機出現。
要說做工,它們都是一等一的好——就是審美實在不怎麼樣。
見昆屯感興趣,阮唐以一種很驕傲的口吻提起來:“這些衣服都是我設計的!我去找找設計稿!”說着就噌噌噌跑遠了。
昆屯人不屬于“上流社會”的一員,跟那幫分不清是Omega小少爺和Omega小小姐的人實在沒有什麼共同話題,非常識趣地退到了一邊去,找了個阮唐回來一眼又能找到他,他又能美美吃一頓的位置,掃了一眼桌上的食物。
以他不多的星際常識,再加上旁邊的人聊天的内容來看,這裡擺着的都是頂頂好的東西。比如什麼隻生長在星系邊緣的行星上,五十年一結果的糖霜果;比如什麼隻生活在一萬五千米以下的深海,種群稀少的某種深海魚類;什麼用隻用黑松露喂養的小香豬做的十年以上的火腿肉……
昆屯嘗了一點,沒嘗出跟普通食物的區别。可能他山豬吃不了細糠。
吃得頗感無趣的他擡頭一掃周圍,诶,英泰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