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一:“我盡快。”
黑二似乎發現了樓上沒有人的蹤迹,又下來了。他們這一間正對着樓梯口,能很明顯地聽到黑二從盡頭的那一間一點一點找過來,每次開關門都特别用力,像是專門整出這些動靜給别人看似的。
阮唐嗚嗚地哭了出來:“昆屯哥哥……我害怕……”
昆屯:“我也害怕。”
他聽着那個動靜越來越近,終于昆屯卡在了黑一走進他們隔壁一間屋子裡的時機,帶着阮唐放輕了腳步往三樓上沖,把黑二翻箱倒櫃的動靜扔在身後。
但凡黑二的動作小一點,估計都能憑借Alpha的好耳力聽到他們的腳步聲,但是沒有。
剛才問要不要結束宴會的那個侍應生又發來消息:“阮少爺很久都沒見到您了,您在哪裡?我上來找您。”
已經低下身子把自己和阮唐藏在了沒有監控的樓梯間的昆屯看到了這條消息。不知道這條是黑二本人在僞裝還是他的同夥,總之現在很多人都知道阮唐就在這棟休息室樓裡。
除非往外面跳?昆屯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透過樓梯口的窗戶向外面看。很遺憾,休息室樓和泳池很有一段距離,僅憑信仰之躍跳不進去。而如果和陸地來個親密接觸的話昆屯不保證自己和阮唐的單薄身闆都撐得住。
昆屯又蹲下身子來回複那個侍應生:“我在一樓。你能上來陪陪我嗎?樓上一直有人在搞出很大的動靜……我很害怕……”
昆屯這話沒有完全說謊,阮唐确實很害怕。就算昆屯一再強調讓他稍微哭小聲一點他的嗚咽聲也還是忍不住往外洩。
二樓拆家的動靜停了。皮鞋踩樓梯的聲音越來越小,但不過五分鐘又越來越近。
昆屯要絕望了,他瘋狂敲英泰倫:“你到了沒?我在三樓樓梯間!”
英泰倫慢悠悠地回複:“稍等。這棟樓有兩個樓梯間,能否給我一個更精确的描述?”
昆屯思考了一下,發現自己壓根說不出來。首先,有錢人家不會閑得無聊給樓梯間取名。第二,他壓根不知道兩個樓梯間的相對方位。能作為參照物的門在這棟樓這裡就有一模一樣的好幾扇。
腳步聲驟然急促了起來,伴随着黑二興奮到扭曲的聲音:“軟軟,你在那裡嗎?我聽到你啦!”
過了十幾秒,黑二的身形出現在了昆屯的視野裡。他臉上挂着一個可以說是猙獰的笑容,向着阮唐伸出了罪惡之手。
昆屯尖叫道:“你不能這麼做!你這是畸形的愛!強扭的瓜不甜!”
黑二:“強扭至少有瓜。我跟你廢話做什麼……”
然後在場的三個人聽到了一聲悶響。黑二應該聽得最清楚,因為那個聲音的來源是他的腦袋。
黑二被這既懵逼又傷腦的力道襲擊得倒下了,沒了他的身形遮擋,昆屯看見英泰倫拎着一根不知道哪裡來的粉色大鋼棒站在黑二的後面。
英泰倫:“由于您沒有給出明确的指令,我隻好根據感知模塊自動補全信息了。希望您對此次服務滿意。”
昆屯:“說人話。”
英泰倫:“我聽到這裡有動靜就過來了。”
昆屯:“這個人好像還有同夥……我們該怎麼辦?”
英泰倫:“你是說在樓下守着的那好幾個保镖嗎?我利用這根粉色棒狀物體讓他們喪失了行動能力,我認為他們在客觀上喪失了對我們構成威脅的能力。”
昆屯從沒有一次覺得英泰倫如此地靠譜,靠譜到他暫時覺得英泰倫就算把這座莊園拆了再安上那賽博朋克的鐵牆闆和光污染的霓虹燈還有什麼五顔六色的電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阮唐經過那一出已經完全沒力氣了,軟趴趴地靠在昆屯的肩膀上。
昆屯因此試圖給黑一發消息很不方便,隻好開了語音:“黑一哥你到了嗎?我覺得你同事的事是不是得你來親自處理一下比較好?”
那一棍子沒有完全砸暈黑二,他掙紮着想要起身,然後又被英泰倫補了一棍子,徹底倒下不動彈了。
昆屯:“……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我是說,萬一黑一他們追責怎麼辦?”
英泰倫:“我完全遵循人類星系通用人類法案第二百五十二條關于正當防衛的規定。我認為就算我被送上了法庭也有很大的可能不予進行起訴。”
昆屯不想跟他追究這個。他經過那一出也有點累了,拖着自己身子和阮唐身子的重量在樓梯上一屁股坐下了,盯着面前這個作妖失敗的保镖。
啧啧,他覺得匡少将應該對自己的手下進行大換血了。
黑一到的時候就看到的是這樣一幅混亂的場面:不滿的賓客、松散的管理、茫然的侍應生、栽在樓梯間的黑二的同夥和其本人,還有一起坐在樓梯上的兩個天然人和一個仿生人。
他覺得自己的血壓莫名其妙升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