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屯,沒有做任何違法犯罪的事,但此刻他也是身上背着兩個通緝令的男人……啊不,無性人了。
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應該獲得一個達爾文獎之類的提名,然後冠一個“被通緝王”的名稱,從此名揚宇宙,說不定還會在某本不正經的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但是昆屯目前還有一個更為緊迫的問題——他的命怎麼辦?
名揚青史固然說出來很像那麼回事,在不知道有幾波的追殺勢力手下存活也能作為他自媒體賬号的噱頭,但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得從那些人的手裡活下來再說。
暗殺,這麼一種在人類曆史上存在了數千年甚至數萬年的東西,在設計暗殺的人的嘔心瀝血(引申義)與被暗殺的人的嘔心瀝血(字面意義)之下越發臻于完美并且花樣百出。
當然,反暗殺的手段也層出不窮,但終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們玩出的花樣無窮無盡,就連領導人也防不住,昆屯沒有那個資源,他不确定自己扛不扛得住。
說起來,匡少将那邊已經很久沒動靜了,該不會是把他這個人給忘了吧?
昆屯去詢問了道恩,然後被他提供的保镖服務給吓退了。
“上次布蕾德不是這個價啊?”昆屯茫然地問道恩。如果按照現在這個價格,他把每天的直播分紅都砸進去,還得倒貼錢,整天喝西北風。
道恩回複:“之前那是新客價哦,優惠期過了之後這個價錢很正常。”
懂了,這隻水母還殺熟。昆屯憤憤地想,當心被錢撐得裂開成三截。
但好像這樣還會裂出更多道恩……那沒法子了。
昆屯又去聯系布蕾德,但布蕾德現在有本職在身,隻是答應幫他先盯着有沒有可疑的人。
要不還是跑路……?他問了缪可,缪可說她名下有一套安保還挺完備的房子,就算扔了顆核彈下來也能躲地下室那種,除非把整顆星球都炸掉。
昆屯自覺自己沒有那麼大排面,别人為了搞他讓一顆星球給他陪葬。所以他打算收拾收拾就搬過去。
“但就是那座房子,呃,地理位置不太好,信号也不太行,上網條件不太好……但周圍風景還不錯……你看?”
重度網瘾患者昆屯遲疑了。
他在明暗殺手在暗,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躲多久。萬一真的有颠公記仇記一輩子呢?
首先他的事業都在網上,在裡面躲上個一年半載的,賬号就廢了。網上的内容更新換代快得跟有狗在背後攆似的,到時候出來誰都不記得“模糊小馄饨”到底是誰。
而昆屯在這個地方沒有其他技能,那到時候就隻能等餓死了。
他回複缪可自己再考慮考慮,把終端一關,對着天花闆開始思考人生。
昆屯說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感覺。興許是葉公好龍,他在緊張恐懼的同時,竟然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
來的殺手會是什麼類型?007式特工型?神出鬼沒狙擊手型?還是……
昆屯就這麼帶着一腦子的胡思亂想睡着了。
然後他就被吵醒了。樓外傳來一個仁兄的慘叫聲,昆屯被震得從床上爬起來,腦子嗡嗡作響。
哪個不長眼睛的蠢貨半夜擾我清靜。他罵了一句,打開終端看時間,發現布蕾德給他發了條消息。
“外面有個人鬼鬼祟祟地在撬鎖,我把他逮起來了。看到并且有空的話來處理一下,我準備把他押到監控室了。”
昆屯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回布蕾德:“你先别急,我醒了,我去看看。”
弄完這行字之後他就下床,披了件外套匆匆出門去。慌亂之間鞋還沒穿上一隻,一跳一跳地找到那隻鞋,又出門去了。
一下樓到了公寓門外,昆屯就看見布蕾德把一個人反手摁在牆上,那個人的臉跟牆來了個親密接觸。
再看腳下,旁邊有個背包,開鎖的裝置散落了一地,有特别高科技的黑客裝置,也有特别原始的撬鎖鐵絲。昆屯往門上一看,其中一個工具正挂在他的門上。
大晚上照明的白熾燈打在那人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冷汗已經凝成了一股水往下流。
“這是……?”昆屯問道。
布蕾德騰出一隻手,另一隻手逮着他的手腕往旁邊走了幾步,撿起那個背包。
敲門賊被拽得踉跄了一下,本來用于遮臉的口罩滑到了上半張臉,爆改眼罩,整個人顯得狼狽又滑稽 。
布蕾德抖抖那個背包,又抖出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
每抖出一樣,她就向着昆屯解釋:“這是激光槍,這是毒氣罐,這是軍用匕首……”
昆屯不知道說什麼好,愣了半天,終于憋出來一句:“呃……賣違禁用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