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監獄停電嗎?哼,有意思。要真是這兒真是監獄,那逃犯估計都跑完了。
遠遠地傳來類似于猿猴的嚎叫,頗有點某位大詩人從白帝跑到江陵時候的所見所感。
樓外猿聲啼不住,從遠到近從近到遠,聽着似乎還有欣喜地像隻大猩猩怒捶胸口的聲音……不是,這兒招了猿人嗎?不對,這兒有猿人嗎?怎麼昆屯到了這兒從來沒聽說過?
那真相就隻剩一個了。這幫被關了太久的純人類小崽子壓抑太久,當場返祖了。
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總之外面已經演化成了一座臨時的動物園,昆屯把窗戶打開一條縫,仔細傾聽,一時不敢動彈。
英泰倫在旁邊弱弱開口:“先生……既然停電了,冰箱肯定不能用,那我的鳟魚段……我可以把它帶回來嗎?”
昆屯示意他閉嘴:“咱這也沒有無動力自動運行的冰箱,你把它帶回來沒什麼用。”
英泰倫:“但我把它放在眼前更放心一點……萬一這個造成停電的人是沖着它來的……”
昆屯:“你是說這人大張旗鼓搞這個停電,費盡千辛萬苦,就是為了來偷一口袋的鳟魚段?”
英泰倫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略微有些離譜,移開了目光,避免不去和昆屯對視,但嘴上仍然在狡辯:“怎麼不可能……我的作品可是劃時代的巨作!”
還劃時代呢,凍硬了的魚肉能劃開小零食就不錯了。
但是昆屯沒有嗆英泰倫,隻是把眼鏡透出去往外偷偷觀察着情況。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此刻外面已經變成了一團亂麻。
穿着統一的,類似于囚犯服飾的白色制服的青少年們一波接一波地從旁邊的建築裡湧出來,圍到那塊本應該是留給犯人們放風的場地上開始狂歡。
他們有的甚至手腳都不太協調,連滾帶爬地跑到了那塊空地中央。那塊空地上人頭攢動,成百上千的白衣少年彙聚成了一股人流,正在往監獄外面湧動着。
監獄周圍銅牆鐵壁,還有人端着槍械駐守,但這絲毫沒有阻止他們向往自由的心。對着這些孩子們的包圍圈節節敗退,他們掙出了一個突破口向外跑去:
“我自由了!我免費了!”
“沖刺!沖刺!”
“我幹你大巴的網瘾矯正中心,我遲早有一天把這兒給揚了!”
這兒混亂得比菜市場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昆屯無聊地掃視着,偶然間發現角落裡,有個穿着白制服,人高馬大的男生,抓住了一個手上有槍械,但是裝扮不太像工作人員的人,用缽大的拳頭往他身上揍去。
被揍的人渾身都是血,整個場面慘不忍睹。
興許是這個開了個不太好的頭,本來的菜市場逐漸演化成了大型對毆現場。
被送到這個地方的人本來就不乏刺頭,有人帶了個頭那更不得了,用人海戰術也能把保安人員給狠狠碾過去。
被關了很久的白衣少年們大喊着“自由”啊“羁絆”啊什麼的就沖了過去,帶着無比的信念,和初生牛犢的氣力,赤手空拳地就讓很多保安人員繳了械。
昆屯看到一個保安人員被他自己的槍托爆了頭,血把爆他頭的那個人的白衣染紅了半邊。明明是别人,昆屯卻看得自己的頭似乎也在隐隐作痛。
如果他放英泰倫去拿那破魚肉,興許被爆頭的就是他們了。
他不忍再看下去,拉上了窗簾,語重心長德教誨英泰倫:“不要随便外出,當心被奇怪的青少年爆頭。”
英泰倫:“好的,正在為您查詢類似結果……相關度第一結果為:‘玩火尿炕’。”
昆屯:“你這個死孩子,牛頭不對馬嘴的功夫怎麼一流呢——”
還沒等昆屯把教訓的話說完,英泰倫就插嘴道:“好的,正在為您查詢類似結果。”
昆屯:“你給我閉嘴。”
外面的場面雖然一片混亂,但着實跟他倆沒什麼關系。他倆又不參與戒網瘾這地兒的經營,也沒有沖破束縛向往藍天的願望,最多晚上睡覺的時候外面多點噪音。
但他想錯了。昆屯在幾個小時之後被帶到了警局,接受協助調查。
昆屯:不是,所以到底跟我有什麼關系?
警官——依舊是處理撬鎖案和爆頭案的那位——看見了昆屯,用一種非常熟稔的語氣招呼他:“來了?坐。”
昆屯:“來了,所以這次是咋了?”
警官給他端了杯咖啡,在昆屯本人的強烈要求之下換成了橙汁。警官把橙汁端給他,帶着一種想拼命憋住笑但是未果的表情對他說:“嗯……這次大規模的……鬥毆啊,跟你有點關系。”
昆屯大驚失色:“啊?你可别瞎說,我自帶磁場影響他們,讓他們互相battle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