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也是那邊的要求,并且聲稱自己準備周到,一定會盡到地主之誼。而如果林外交官不照做,那麼他們将懷疑純人類星系與蟲族星系外交的誠心。
雖然在接下來幾十年的外交實踐中,他們了解到,蟲族那邊一貫的風格就是小事放大,大事放得更大,不學會聲嘶力竭,不會在外交言辭上加上複雜得要死的前置定語,他們就不配當蟲族的外交官——
但是當時純人類星系這邊還是按照自己的慣例認真對待了。
那位林外交官當這場出使是一場别樣的旅行,帶了妻女。
而他的女兒,對蝴蝶的翅粉過敏。
按理來講,這種信息應該是被完整提交到
對面,然後對方在籌辦相關事宜的途中認真考量,确保中途不出任何差錯的。
人類這邊确實提到了林外交官的女兒對翅粉過敏一事,而對面——
本來也挺當回事,但是好死不死,不知道哪隻嘴上把不住的蟲把這件事透露給了一位,呃,高情商來說是高自尊,低情商來說就是相當事多的蝶族雄蟲閣下。
閣下決定小小地任性一下,于是他拿了林外交官的酒店入住信息。
在外交官夫妻倆去參加晚宴,将女兒留在酒店房間内的時候,通過一點地頭蛇的手段,拿了萬能房卡就破門而入。
五六個蝶族就這麼跟小姑娘“友好交流”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小姑娘就重度過敏了。
這位閣下這才知道自己闖禍,語無倫次地給自己的雌侍打電話叫他們來收拾爛攤子。
蟲族體質一向很好,那邊的醫院治療艙因此功能不是特别全面,醫生,嗯,外科文明宇宙,但是對于過敏這種症狀,就隻能幹巴巴地開一副全宇宙通用的抗過敏藥。
後面小姑娘還是緊急調用那邊的機動型軍用飛船,才及時送回了純人類星系的醫院進行治療。
順帶一提,中間還出了個小插曲,掌管軍用調度,同時也管飛船的負責蟲,正在大獻殷勤的那位雄蟲,跟這位蝶族的閣下不太對付,因此還刻意拖延了時間。
好吧,主要還是蟲族内部的一大派勢力對跟人類的建交就不太重視。
後續是小姑娘度過了危險期,有心推動人類與蟲族建交的那派勢力因此大出血,劃了好幾個星系作為貿易特區,還給林家的企業大開方便之門,才勉強堵住了林家的嘴。
林家那邊勉強沒有再在明面上追究這件事。但是看起來很明顯,他們沒辦法給林外交官洗腦,讓他忘了這件事。
這次保護昆屯的安全這件事就是林外交官提出來的。他受制于家族,不好直接對那邊發難,但是借這麼件小事惡心一下對面,還是相當可以的。
而且這件事也可以說道說道——如果那邊真的把昆屯在人類星系和獸人星系給做掉了,林外交官也可以接着這件事,質疑蟲族不尊重其他種族的主權。
昆屯聽完這一系列的彎彎繞繞之後腦子裡的CPU都要過載了,最後隻能憋出一句話:“呃……後宮不得幹政果然是正确的決定?”
道恩:“戳啦,那幫雄蟲可比後宮的地位高。”
昆屯還是沒考慮好這事,吃完晚飯他就聽見外面傳來一些奇怪的動靜。
但是這動靜隐隐有點耳熟……他産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推開門一看,外面黑衣保镖已經圍成了一團,中間一坨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躺在地上,被一堆手給摁住了,還有人正在給他铐手铐。
昆屯:“這……這是在幹嘛呢?”
其中有個人回答:“這個人……這隻蟲想來暗殺你,我們正在盡到自己的職責。”
昆屯:“哈?這麼快?”
那個人以為昆屯是不相信他的話,側開了身子一點讓昆屯去看。
昆屯還是沒看清楚,他隻看到隐隐伸出來的兩條超長觸角,就像是在地球某個國家的南方的家中縫隙,探出來的雙馬尾一樣的彩蛋,叫人一看就肝膽俱裂。
這一瞬間,不知道哪裡出了差錯,觸角猛地向上豎起,然後隻見被束縛住的那隻蟲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帶着視死如歸的氣魄大喊:“狗賊!我今天就要為蟲除害!”
他大喊着信念啊為了雄蟲閣下啊就沖了上來,但是沒能走幾步,就被絆倒在地。
剛才答昆屯話的那人惱羞成怒:“我不是叫你們铐手铐嗎?!你們怎麼铐他腳上了!”
保镖中有一個人弱弱地答話:“我看手那邊有很多人了……也沒看到腳铐……我就稍微變通了一點。”
然後是尴尬的沉默。保镖和昆屯無一開口,而那隻倒在地上的蟲已經燃盡了,在地上擺出的姿勢仿佛還在說“不要停下啊”。
昆屯:“呃,嗯,要不送警局?”
順便取個材。
他要轉型成被暗殺博主嗎,這條路是不是有點小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