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星光灑在雪地上,白瑩瑩的,像是無數鑽石發出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環境,以至于簡雲栖一眼就看到了前面的場景。
此時,他那溫暖的樹屋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蹤影,而周圍白雪皚皚,全然不是樹屋周圍的環境,下腳的地方雪甚至已經到了他的膝蓋。
很顯然,他在睡夢中,不知不覺地換了個地方。
而且從這雪的厚度來看,他現在已經不在山腳了,很可能在雪山半山腰以上。
簡雲栖茫然地站在原地,淩冽的寒風打在身上,讓他整個人都起了疙瘩,渾身不住地打着哆嗦。
盡管已經快凍死了,簡雲栖卻筆直地站着沒動。
倒不是他不想走,反而簡雲栖從回過神後就一直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但他的腿卻像是不長在他身上了一樣,完全不聽使喚。
簡雲栖的神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現在他的腳都動不了,身上穿着也隻有自己的那件大衣,要是繼續待下去,他非得凍死不可。
可現在的情況完全脫離了簡雲栖的掌控。
即使心裡焦急萬分,但他的腿卻依然一動不動地矗立在原地。
上半身倒是還能動,但也隻能小幅度的扭頭,兩隻手也隻能擡起一半。
什麼情況?
簡雲栖試探着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一陣劇痛襲來,昭示着現在不是在做夢。
那這是——?
簡雲栖上看下看,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他卻在這時邁開了腳步。
他的腿像是自己長了想法一樣,居然沿着腳下的路朝上面爬去。
再往上……那不是往雪山山頂去的嗎?
不是吧?
不說越往上面走氣溫越低,天氣越冷,他身上的衣服完全無法保暖,就說山頂上那些數不清的污染物,足以讓他死了又死!
這破遊戲不會是特意針對他吧?
看他沒死,還在樹屋裡睡得香,就想出了這個辦法弄死他?
他到底幹了什麼十惡不赦、大逆不道的事?
簡雲栖恨不得和遊戲當場對峙,但他的身體卻始終像是被什麼東西控制着,持續往前面走去。
有時候在雪地上絆倒,或者腳下一個沒注意滑倒,不等簡雲栖反應過來,他就會四肢并用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後繼續向前。
而他的身體一開始明明冷到打顫,現在卻逐漸暖和了起來,身上的溫度無比适宜人的體溫。
簡雲栖一開始以為是身體失溫産生的錯覺。
但他到現在頭腦清晰,也沒有控制不住地想脫衣服,完全不是失溫該有的狀态。
他現在是真的覺得自己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想到這,簡雲栖漸漸冷靜了下來,心裡多了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這不受自己控制、像是有目标似地往前走,而且還不讓他弄死在雪地中,這怎麼看怎麼像是個……
NPC 。
沒錯,就是遊戲中已經被設定好程序,被代碼控制的NPC 。
他出現在雪山,沒有玩家該有的聯絡器和新手大禮包,并不是因為遊戲bu?g,而存粹是因為他變成了雪山的一個NPC ?
越想,簡雲栖越覺得有可能!
除了這個,其他根本沒法解釋現在的狀況。
那這麼一來,他不就無敵了?
等等—
如果他真的是雪山NPC,那他豈不是一輩子都得困在這雪山了?
簡雲栖心裡頭如同一萬頭羊踏過,他這一輩子都得這麼過了?
想到這恐怖的未來,簡雲栖人都麻了!
抽了抽嘴角,麻木不仁的簡雲栖煞筆似地繼續走着。走的時間過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山道上走了多久。
直到天上的星辰漸漸褪去,天邊開始透露出微光之後,簡雲栖的身影突然漸漸模糊,下一秒直接出現在了樹屋内。
而面對面的電視機上,電視還開着,右下角的時間則顯示着五點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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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雲栖如同沒有生氣的玩偶般在床上挺屍了許久。
但等外頭的太陽出來,從縫隙中透進樹屋,簡雲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站了起來。
而後木着張臉吃了剩下的紅果,沿着梯子爬了下去。
過了不久,簡雲栖已經在昨天摘果子和菜的地方,把新長出來的紅果和羽衣甘藍摘了下來。
然後就是去了砍樹的地方,又将那棵樹苗給砍了,拖回了樹屋下面。
運動過後,心裡的無名火散了許多,簡雲栖才深深吐出一口氣,攢緊了手,仰頭看着頭頂。
“這點小困難就想打倒老子?我呸!”
簡雲栖雙手叉腰,“老子可是打不倒的小強!”
總有一天,他會想辦法離開這個雪山!
不管是誰,都别想控制他的人生自由!
他才不會讓遊戲看他的笑話呢!
遊戲不想要他好過,他偏偏就要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
簡雲栖化悲憤為力量,幹勁十足地把小樹苗處理了。
抹了把運動後出的汗,簡雲栖把厚的外套脫了下來,爬回小樹屋,就着剩下的水,把昨天留下的那半個羽衣甘藍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