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生理性惡心,手中握住水刀,極狠又極快地地砍向纏着自己的蛇尾。
水刀與鱗片摩擦在水中發出悶響,蘭山君手腕被震得發麻,可那蛇竟然毫發無損,水刀連一點劃痕都沒在上面留下。
蘭山君忍不住在心裡開口大罵了,對方攻擊力不詳,但防禦力頂級!
這水刀雖然不比真正的刀劍,但也是她靈力所化,比不上神武,至少也能和一些上品武器對上,現在卻像個生鏽的砍菜刀!
還沒碰上反派,先被這惡心玩意糾纏上,蘭山君怎麼能甘心。
掙紮動作間,靈活的蛇尾已經順着蘭山君的腿纏上了她的腰,甚至将她的雙手都束縛着!
蘭山君視線掠過冷泉岸邊,蛇尾直接将她拽了下去!
蘭山君确實想看一看這冷泉之下到底有什麼,卻也不想這麼狼狽地被纏着拽進去。
避息術将要到極限,細密的血絲爬上雙眼,蘭山君強撐着一口氣,她得等蛇尾停下來。
她學過一種極端的同歸于盡術法——修士将靈力盡數凝聚于金丹之中,在一瞬間爆開。但谷主和東君都不許旸谷的弟子學這東西,蘭山君卻覺得很好用,她偷學的時候就在想,生死關頭,她才不想等别人為她報仇,有仇她當場就報!
就像現在,她隻想把這惡心東西炸成八段!與其憋屈地淹死或者被吃,不如臨死前拉一個墊背的。
蘭山君做事不猶豫,起了自爆念頭的一瞬間她就開始聚起靈力,她本就是水靈根,現在又被浸在水中,蘭山君很輕松便聚起了遠超她自身十倍的靈力!
喉嚨間有血氣湧上來,金丹已經承受不住這樣磅礴洶湧的靈力,圓潤的表面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蘭山君疼得松開了一直緊攥水刀的手,脫離主人控制的水刀化成了靈力流向蘭山君腹部。
冷泉之下的空間極大,深不見底,就在蘭山君将要撐不住的時候,終于,蛇尾停了!
蘭山君蓦地睜開眼睛,眼底的憤恨還未徹底消散就被呆滞和一瞬的驚豔取代。
她看到的并不是那令人一眼生厭的三角蛇頭,她看到了一個女人,烏發朱唇,眼睫微微向下壓着似在假寐,極長的青絲随水波輕輕晃動,将那未着一物的身體遮掩。
即便眼前的女人再美,在看到女人身下的蛇尾時所有的欣賞贊歎都化作泡影。
蛇美人也是蛇!
蛇美人眼皮動了動,似要睜開眼睛,蘭山君心念一動就要自爆,生怕動作慢了炸不死眼前的長蟲。
可惜還是慢了,蘭山君被緊緊圈住,将要裂開的金丹被一股溫和的靈力包裹着,原本聚集起來的靈力盡數散盡,就連蘭山君本身的靈力也被散出去了。
蛇尾動着将蘭山君送到美人面前,一人一蛇緊貼着,蘭山君忍不住想這蛇睜眼會不會吐出蛇信子舔她一口,那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在蘭山君忐忑時,蛇美人睜開了眼睛,青色豎瞳詭異妖豔仿佛能看穿一切,隻是那眼瞳中此刻正泛着不尋常的淺紅。
離得過分近,蘭山君看到了蛇美人眼中強忍的痛苦和那額間靠近眼睛旁邊的地方起的一層薄薄的淡青色鱗片。
滾燙的吐息落在蘭山君頸側,若有若無的觸碰令蘭山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蛇美人親昵地用鼻尖嘴唇蹭着蘭山君的臉頰和脖頸。
美人呼吸熾熱,就連卷着蘭山君的蛇尾都發着燙,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遲鈍如木頭的人都猜得到這是怎麼回事。
這蛇是發情了!
蘭山君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這條蛇是想拿她當爐鼎啊。
蛇性本淫,她還不得成人幹了。
領口忽地一松,鎖骨上方傳來鑽心的劇痛,四周的水染上了更深的顔色,蘭山君感到有什麼東西順着破開的皮膚進入到她的身體。
即使處在冰冷的深水之下,蘭山君還是感覺出了一身的汗。
太疼了——
恨不得直接死了,那一處的疼痛連帶着全身筋骨血肉,甚至神魂都疼得發顫!
在蘭山君看不到的地方,蛇美人的額頭慢慢生出了兩隻指節大小的角。
纏着自己的蛇尾變得冰涼,蘭山君卻感覺渾身有火在燒,她有些神志不清,但仍然記得要逃離蛇尾的纏繞。
蛇尾沒有纏得那麼緊了,蘭山君從四周的水中聚起靈力存進金丹。
在蛇尾松開的瞬間,蘭山君找準機會立刻運起靈力逃走,她記得蛇尾拽着她一直向下,那她一直朝上遊就一定能到冷泉口。
破開水面的一刹那,蘭山君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