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蘭山君又被東君薅了起來。
東君坐在蓮亭,讓蘭山君和蒼梧在蓮池上打,打的時候還不能把她的花花葉葉打壞了,不然她就要教訓徒兒。
蘭山君深知東君的厲害,擡手之間盡是小心翼翼。
這回東君沒再收了她的風,蘭山君更加自如。
隻是動手之時,蘭山君望見蒼梧比平時更潤的眸子,心底蓦地想起昨晚蜷在她房門前偷偷哭的一團。
淩厲逼人的掌風霎時停住,最後貼着蒼梧的臉輕輕柔柔地摸了一把。
蒼梧:“?”
東君:“......?”
書靈:“你在調戲她?”
蘭山君:“......不會說話别亂說話。”
東君唇邊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問:“蘭山,你在做什麼?”
蘭山君咳了一聲,胡言亂語:“我見師妹臉髒了,給她擦擦。”
對面的蒼梧聽後擡手擦了一下剛剛被輕風撫過的地方,心底一時觸動,師姐真好。
“那擦完了?”東君淡聲道:“開始吧。”
長劍出鞘,蒼梧耳邊響起昨日東君的話:你讓她,就是在輕視她,就是在羞辱她。
“師姐,得罪了。”
劍風橫掃,氣勢磅礴之下又巧妙地避開了下方的蓮花蓮葉。
蘭山君腳尖輕點側身躲過這一劍,但那劍氣附着熱浪還是将她的發尾燎得卷曲起來。
蒼梧手上的劍比昨日更快更利。
蘭山君集中了精神,不盡繞在她身側,風聲呼嘯衣衫獵獵作響。
“抱歉師姐。”
說罷蒼梧身影極快地躲過不盡的圍困進,劍尖挑起的火龍張大了嘴要将蘭山君一口吞沒。
霎時,蓮池之水翻湧而起,一模一樣的水龍自蘭山君身後迎面對上,水火相撞,彼此不融,最後水霧飄零而落。
三心清蓮綻放于水霧之間,搖擺輕晃,在即将折斷時一隻手極快地扶住了它。
蘭山君松了一口氣,擡眼朝蓮亭那邊看去,東君正對她笑。
“抱歉師姐。”
熟悉的話,蘭山君眼皮一跳,轉身接下更猛烈的攻勢。
嘴上說着抱歉,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蘭山君幾乎要倒在蓮池上,她的背後是一大片三心清蓮,一旦洩力......
鶴吻壓着不盡,蒼梧壓着蘭山君。
四目相對,蘭山君忽然對蒼梧笑了一下。
這一笑令蒼梧眼神清澈了不少,劍勢頓時散了大半。
倏地,不盡纏着鶴吻猛地下拉,而蘭山君側身躲過劍鋒,不輕不重的一掌打在蒼梧後腰上。
“砰——!”
水花四濺,蒼梧栽進蓮池裡,花瓣沾了滿身。
“抱歉啊師妹。”
蘭山君站在一片蓮葉上,彎下腰笑盈盈地伸手将蒼梧頭發上的花瓣拿下來。
蒼梧爬起來,頭發濕着,法衣也是濕的,眼尾帶着一抹紅看着蘭山君。
蘭山君心虛地别開眼。
本來想到昨天把人欺負狠了半夜躲到自己門口哭有些不太好,身為師姐該溫柔一些,蘭山君便想今天小打一下,誰知道蒼梧今天打得這麼兇,剛剛如果不是蒼梧愣了那麼一下,她還真有點麻煩。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
“輸給師姐不丢人。”東君站起身,視線掠過水面的殘花敗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蒼梧:“蒼梧。”
蒼梧:“......”
東君将蒼梧拎走了,蘭山君無所事事,換了身規整得體的旸谷校服騎鶴下山。
别說,雖然是校服,但還是好看的,白金相配,玉冠發帶一應俱全,外衫輕薄如紗,既有飄渺仙氣又不妨礙平日修煉。
發帶垂在腰際,蘭山君走動時周圍的輕風不自覺繞在她身側,帶着發絲發帶飄揚,總要比旁人多幾分靈動翩然。
蘭山君來到谷主小院外,揚聲喊着:“谷主!我來啦!”
沒什麼回應,但院門已經自己打開了,谷主聽見了。
蘭山君輕車熟路地進去找到谷主謝憂,看到她正在鲛妖身上摸來摸去,鲛妖掙紮無用,羞憤欲死。
蘭山君:“......”
等謝憂忙完,擦了擦額頭的汗,看到站在旁邊神色複雜的蘭山君,輕啧了一聲一巴掌把人拍回神。
“亂想什麼呢,還不是為了你。”
蘭山君揉着後腦勺,不解道:“為了我?”
謝憂哼了一聲,“之前你在秘境被蛇妖咬了一口,我和東君發現那蛇妖似乎将什麼東西強行塞到你身體裡,所以才導緻你現在有了類似發情的症狀。”
“我想妖類發情應當差不多,便先拿這鲛妖試試。”說着謝憂又疑惑地看着蘭山君問道:“你怎麼下來?東君不是說這一月讓你好好修煉争取破境嗎?”
蘭山君摸腦袋的手在聽到謝憂的話後慢慢挪到肩頸之下,隔着衣服已經摸不到當初被咬之後留下的疤痕,但蘭山君清楚地知道那裡還殘留着一圈淡淡的齒痕。
想到被蛇妖纏着咬了一口蘭山君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師尊正教育師妹呢。”蘭山君忍不住好奇問道:“師尊為什麼忽然這麼急着讓我破境啊?”
以前東君對她的境界提升可謂是不管不問,甚至不如她對蓮池裡的三心清蓮用心。
謝憂看她:“她沒和你說?”
蘭山君疑惑:“說什麼?”
“不盡快提升境界你會死啊。”謝憂歎了一口氣,慈愛地摸了摸蘭山君的臉:“那蛇妖境界比你高,她的發情期你熬不過去,如果自身境界再不提高,下次發情期壓不住得話,你怕是......”
謝憂話沒說完,蘭山君臉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