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山君不敢直視東君,怕被看穿心底的慌亂,那崖頂東君幾十年都不去一次,蘭山君上去那一次也是無聊,和書靈聊到反派蒼梧時不知不覺便拿了一塊尖銳的石頭劃拉了上去,但她不是臨走時抹去了嗎。
“師尊,其實是我曾經夢過這個名字,便随手寫了下來,這要不是你提起來,我都快忘幹淨了。”蘭山君語速平緩,同平時并無異樣。
“沒想到竟和師妹同名。”
“夢?”東君琢磨着這個字眼,低笑道:“那你們倒是有緣分。”
随後東君揮了揮手示意蘭山君可以離開了,她還要自己坐一會兒。
蘭山君行了禮告退,她不知道東君到底有沒有發現什麼,但隻要東君不問下去,她就當那是夢醒後的随手一記吧。
一日一日地過,不是和蒼梧對打便是在東君手下挨揍,一個月的時光轉瞬即逝,蘭山君雖沒能破境,但手腳都快了不少,出了谷就算遇到高一階的明魂境修士,就算打不過,逃命是不在話下的。
朱雀盛宴前三日,東君帶着兩個徒兒出谷。
不出半日,東君便嫌兩個徒兒太慢,在兩人身上各留下一道劍氣後自己先走了。
“師妹,你餓不餓?”
蒼梧剛要搖頭說不餓,看到師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時,話到嘴邊又拐了個彎——
“餓了。”
蘭山君欣慰一笑,帶着蒼梧向下走。
她們剛過了乾界,下方是四海聞名的音修聖地——不羨仙。
據說是當初聽雪樓第一代樓主在此地召集了幾十位修為大成的音修,不為比試切磋,隻求風雅之音,琴箫和鳴,鼓笛同奏,引得衆多修士駐足,成就一段不羨仙人羨人間的佳話,不羨仙之名亦由此而來。
如今的不羨仙也是四海中少有的不起紛争之地,修士來此大多是為靜心養性,畢竟音修多療愈,而不羨仙内最是不缺靜心靜氣之音,如果有鬧事者,聽雪樓自會不留情面将人扔出去。
不羨仙守城修士亦是聽雪樓的弟子。
蘭山君站在城門外都能聽到城内傳來的陣陣琴音,她拉着蒼梧上前,将自己的玉牌呈到守城弟子面前,算是一種身份憑證。
兩位守城的音修看到不怎麼熟悉的玉牌有些意外,“旸谷。”
蘭山君和蒼梧身上都穿着白金太陽雲紋校服。
“二位音修姐姐,城中可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蘭山君笑眯眯開口:“我同師妹路過,早就聽聞不羨仙之名,特來瞧一瞧。”
“這......”其中一位音修遲疑了一下,看到蘭山君眼神真誠,便與她說了兩句:“不羨仙内少有煙火,吃食多是靈果茶點,至于好玩的,仙友可去雲中。”
“雲中。”蘭山君記下,随後對兩人展顔一笑便入了城。
待兩人走後,守城的音修小聲議論着——
“這二人十有八九是要去朱雀盛宴,旸谷不是從不參與這些嗎。”
“如今四殿中隻有朱雀血脈順利延續,前段時間又得了神器東皇鐘,就算旸谷從不站隊,現下也要多多考慮了。”
“說得也是,又要亂喽,也不知道這回那位近百年不曾出面過的青龍殿主會不會——”
“咳!”
一道咳聲打斷兩人的交談,那兩位音修看到來人後緊張的神色有了一絲松動。
“少主。”兩人異口同聲。
短笛在女人手上轉了一周後落入掌心,最後敲了敲她們的腦袋。
“知道看守城門無聊了些,但說那些話的時候也藏一藏,就不會傳音嗎?”
莫懷聲搖着頭歎了一聲,想到剛剛兩人的話便問道:“剛剛有旸谷弟子進城?”
“是,那二人應當是師姐妹。”
“她們去哪了?”
“可能會去雲中。”
莫懷聲眉眼一揚:“正好,去交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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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山君帶着蒼梧在不羨仙城中先逛了逛,街上大多是聽曲的茶樓和樂器館子,路邊也多有音修就地奏樂,雖混雜在一起但絲毫不顯嘈雜淩亂,反而相得益彰融彙得恰到好處,聽久了竟也有幾分心神向往。
蘭山君有些心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