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一段路蘭山君沒再帶着蒼梧找地歇腳,一鼓作氣來到離界,離界性屬火,即便是修士也會覺得燥熱,入了離界後随處可見修士運起靈力抵擋灼熱的溫度。
蘭山君沒有完全将熱氣隔絕,把控得剛剛好,不會太熱,但能發發汗去去濕氣。
很快鼻尖額頭出了一層薄薄的汗,蘭山君沒管,反倒是蒼梧見了,默不作聲将自己的靈力向師姐那邊送了送。
忽然的涼意怎會注意不到,蘭山君餘光瞥見淡青色的靈力有意無意地貼着自己,在她有所反應時又悄悄挪走,少年的心思藏得十分生疏。
蘭山君眉眼舒展露出笑意,倒是沒說什麼,任由那股靈力若有若無地在自己身邊像個小賊一樣關心照顧着。
蒼梧心思細膩,卻總是悶着也不願意說。
蘭山君心想得找個機會改一改她這沉悶的性子,至少有些話她能和自己這個師姐說。
進入離界沒多久,蘭山君便看到了不夜城,從高處看,不夜城就像一隻浴火而飛的朱雀神鳥,展翅翺翔,尾羽豔麗飄逸,像是在靜候時機待一朝浴火涅槃劃破長空。
而朱雀殿便在那隻巨大的神鳥心口處,猶如明珠熠熠生輝,照亮整座不夜城,因此不夜城并無白日黑夜之分,甚至夜幕下的不夜城更為璀璨奪目。
在距離不夜城十裡之外便有結界阻攔,不可禦劍而行,蘭山君便帶着蒼梧來到結界邊上。
看守結界的修士身上穿着明黃色的校服,像是浮玉島的弟子,但那外衫肩頭上卻多了點赤羽的标志,想來和朱雀殿也有點關系,畢竟浮玉島不僅是四海八界最大的仙門,更與朱雀殿多有來往。
蘭山君看着那整整齊齊兩排守結界的陣修忍不住心底感概,不愧是家大業大,不羨仙守城門才兩個音修,這一對比下來都顯得聽雪樓寒碜不少。
結界邊上有不少參加朱雀盛宴的修士,各個仙門都有,蘭山君也不急,和蒼梧慢悠悠地排着隊。
好在大家都挺注意分寸,根本不會出現前腳挨着後腳的情況,各個仙門之間能蓋個樓了。
隻是幾個仙門好好地排隊,沒一會兒便來了一行人,直接朝結界去了。
“這是玄武殿的人吧?”
“那個人背了一把琴,會不會就是伏羲琴啊,不是說伏羲琴被玄武殿得了。”
“怎麼可能是伏羲琴,神器不好好放着帶在身上四處晃悠,就算是玄武殿主也不敢如此吧,更何況這人這麼年輕,伏羲琴又怎會在她身上。”
身後的小聲議論都進了蘭山君耳朵,她擡眼朝前方看了看,一行人最中間的女人面戴輕紗遮掩了容貌,隻露出一雙沉靜異常的眼睛,身着素衣,不沾半點旁的色彩,就連背上包琴的布都是純白色。
她身邊的人在和守結界的修士交談,她從頭到尾未置一言。
靜。
這是蘭山君對這個女人的第一印象,也隻能從她身上看到這一個字。
就在蘭山君要移開視線時,靜靜等待的女人忽然朝她這邊看來一眼,細長秀麗的眉毛輕蹙。
夜聲同浮玉島的修士交涉完,結界也對她們開了門。
“小殿主?”
照塵輕啟薄唇,聲音輕且無力:“那邊是哪個仙門?”
夜聲自小跟在照塵身邊做她的眼睛,她擡眸看過去,視線定在遠處兩個白金身影上。
“小殿主,是旸谷的人。”
“旸谷。”照塵呢喃了一聲,而後轉正身子:“走吧。”
夜聲沒問什麼,但還是多看了那對師姐妹一眼,将她們的樣子記了下來。
玄武殿的人走後,排隊繼續。
因為玄武殿那一眼,看守結界的陣修也注意到了這邊,沒一會兒便來了兩人詢問:“二位可是東君的徒兒?”
蘭山君心想師尊不讓她們在外說自己的身份,自己倒是不藏着掖着。
“是。”
蘭山君大大方方承認,将自己的玉牌遞了過去方便對方确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