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潋：“…媽媽。”

顧玦聽後張口就咬她的嘴巴。

哪怕過了十年，沈潋也依舊覺得她倆的第一次來得莫名其妙，“你當時真的沒有想過去看一下腦科嗎？”

哪有人非逼着對方喊自己媽的？

…雖然很爽，但在此之前沈潋沒有覺得自己是M1，更沒覺得顧玦會是S0。

顧玦沉思了一下，道：“你要是一定覺得我腦子有問題的話，我現在可以跟你一起去腦科檢查一下。”

“……”沈潋，“你愛去不去。”

顧玦指指貓，“那要帶它去醫院嗎？”

沈潋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裡的貓，小橘貓很乖，醒了之後一直趴在她的腿上，睜着萌萌的眼睛看着她倆。

真是惹人憐愛。

“現在？”沈潋問。

明天還有拍攝計劃。

顧玦看了下手腕上的表，“現在下午六點四十七，從這裡開回縣城預計四十五分鐘。”

寵物醫院有急診。

沈潋放棄思考道，“那我換個衣服就走。”

“好。”

十分鐘後換了衣服，抱着小橘貓坐在副駕駛的沈潋開始沉思自己為什麼這麼聽話？

誰知道貓貓看急診要多久，萬一弄得很晚的話又得顧玦送她回去…那她到時候要不要留宿顧玦啊？

還有範爻到底死哪裡去了？一天都沒有回消息！

沈潋一肚子氣沒有地方發，拿着手機就噼裡啪啦給範爻發微信，“你幹什麼去了？我有事兒進城一趟，晚上你先睡。”

想了想，又怕晚上真的要留宿顧玦，沈潋又發消息，“……要不你把隔壁屋的床也鋪上吧。”

不然到時候三個人睡一張床怪得很。

正發着消息，開車的顧玦忽然道，“你為什麼給我五百萬隻要我唱首歌？”

沈潋：“……”

不是，姐？你聽不懂當時我在陰陽怪氣你嗎？

沈潋收了手機看顧玦，後者一臉鄭重，“你要聽我唱歌的話不用給五百萬。”

說着她就伸手在中控台上把音樂播放器點了出來，放的是《征服》。

沈潋整個人都麻了，她真怕顧玦這個腦子有問題的這會兒在車上給她唱《征服》，那還不如陪她睡一覺呢，“…我沒五百萬。”

她給顧玦的那張銀行卡裡面差不多就五萬塊。

顧玦有點不高興了，“那我給你錢你不要？”

那是她上班這些年自己攢出來的錢，她自己買了房買了車，按照沈潋說的那樣。

十八歲的沈潋很喜歡她，跟她說等自己大學畢業找到工作了之後就開始攢錢買房，“買個套二，再買個代步車，每天接送你上下班。”

沈潋怕顧大小姐會等得太久，又道，“要不我大學就出去做兼職吧，早點賺錢早點買房。”早點跟你結婚。

顧玦那時不解風情，冷冷地拒絕了，“我以後工作的地方你進不去。”

還談什麼送她上下班。

沈潋“哦”了一聲沒說話了。

後來跟沈潋分開後，顧玦忽然想起了這段對話，于是開始把工資存起來，存夠了後在沈潋的家鄉買了套房，又買了輛車。

她成為了一個普通人，在畢業後通過工作，努力賺錢積攢家業，和沈潋曾經描述過的一樣。

但她找不到沈潋了。

在路過一個街口、偶然聽到一首歌、遇上某個下雪天的時候她忽然很想告訴沈潋，自己不用她買房買車，她已經買好了。

買好了，但沈潋什麼時候才回來呢？

……

顧玦眨了下眼，把霧蒙蒙的視線重新變得清晰。

她固執地想問沈潋為什麼不肯要她的錢，那天她在飯店一見到沈潋她就好像病發了一樣，她想把那段關系延續，想讓沈潋像十一年前那樣停留在她身邊，所以她說了包養。

她還以為沈潋是當年那個寄人籬下的貧困生，而她高高在上地施舍着，不用改變自己，也不用被動接受。

可這不是十一年前了。

她們是平等的了，她病好了，她的沈潋應當擁有這世界最美好的一切——十一年前她二十一歲，她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她用了漫長地十年把自己治愈，讓自己成為一個“正常人”，然後出現在沈潋面前。

現在的她是一個心理健全的成年人，有資格成為沈潋的伴侶，不用沈潋來救贖，也不用沈潋來拯救。

她隻用喜歡她就可以了。

顧玦：“那天我不該說想包養你。”

紅燈亮了。

顧玦停下了車，轉頭看着沈潋，“我想說我想要你。”

“沈潋，我想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