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然還是朋友！”

“還是朋友……”約和頌低低笑了聲，“嘉禾，有件事從很久很久前，我就很在意了。”

“什麼？”嘉禾看約和頌的笑臉看呆了，他越來越引人注目了，光華更勝從前。

“現在你的傷口還疼嗎？恢複得怎麼樣，我送去的那些藥材起作用了嗎？沒有留下後遺症吧？”約和頌溫柔注視着嘉禾的眼睛，認真道。

“我一直都很擔心你的安危，我在想，當時為什麼不能遲疑哪怕一點點，為什麼不能多關注你一些，若是我能及時發現你的不對，說不定你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乃至性命垂危。”嘉禾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哪怕後來他懊惱過無數次，這件事也已經切切實實地發生了，而他和嘉禾也因此産生了裂痕，漸行漸遠。

“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約和頌，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成為你的累贅！”嘉禾激動道。

“好啊，但在那之前……”約和頌靠近了嘉禾。

“對于敵人，我從不會手下留情。所以，很痛吧，嘉禾。”約和頌伸出手，指尖輕輕碰了碰嘉禾的肩膀，轉瞬即逝，像是花瓣無聲息飄落。一股帶着生機的力量注入，為嘉禾修複他體内的暗傷。

“這是我欠你的，”約和頌粲然一笑，“無論是作為朋友，還是敵人。”

“有些話我也想說得直白一些，但因為你說我們是朋友，所以我想我應該顧及你的心情。但是我的時間不多了嘉禾，我就實話實說，我們的相遇其實是一場意外，而我的真正目标——”約和頌勾起唇角，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視線淡淡地劃過嘉禾，看向他後背正打算逃竄的東霖。

幾乎是在被看見的瞬間，東霖渾身一僵，仿佛被大型猛獸鎖定了一樣，從心底湧現的恐懼讓他動彈不得，下一瞬，東霖眼前一花，寒風飄過，約和頌一把抓住了正打算跑路的東霖，揪住他的雙臂，反手一扭，東霖頓時發出殺豬一樣的嚎叫，“啊——救命啊，哥，快救救我！”

嘉禾愣在了原地，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你的目标……為什麼會是他？”

“很難理解嗎？”約和頌使用精神力控制住了東霖，“他做出了指定，然後我剛好成了被他盯上的倒黴蛋。如果你想，你可以将這件事理解為債主找上門，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現在不會将他怎麼樣的。”約和頌略有些輕佻地拍了拍東霖的臉，“我就是想知道，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态對待四方的蟲族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心理，才能讓他如此理所當然地把我的同胞當成資源挑選的。”

“所以，他是做了不好的事情，對不對？”嘉禾繃着臉問。

“沒錯，嘉禾，你是要替他辯解嗎？”約和頌看了眼被他踩在腳底的東霖，腳底微微發力，面上依舊帶着輕松的笑意，“如果是你的話，我會聽一聽的。”

但聽完後他的命還在不在，就不一定了。

“不、我不會替他辯解的，既然做錯了事，就要承擔責任，東家家訓如此，族人犯錯包庇者同罪。但是，身為他的哥哥，他做了錯事，我也有一份責任。如果我沒猜錯，他此次就是因為我，才找上你的，對吧？”

嘉禾看了眼不争氣的弟弟，心裡拔涼拔涼的，從最開始聽到約和頌的那番話，他就知道自己已經出局了，恐怕從約和頌見到他開始，一切都已經無法轉圜了。無論東霖做了什麼事，他作為東霖的哥哥，都有管教不嚴的責任，甚至最糟糕的情況，就是東霖曾利用他的身份便利，傷害了約和頌身邊的蟲族。

眼下他隻有一個選擇，順從約和頌的一切指令，如果他們真的成為了拔刀相見的敵人，或許他再也不會有親近約和頌的機會。

嘉禾苦笑，約和頌也隻給了他一個選擇。

“或許吧，如果你還把我當朋友，那就聽我最後一句勸，看好你弟弟，等這裡一切風波都結束之後送他去該去的地方。聯盟法庭，亦或是星際法庭？”約和頌歪了歪腦袋，“不然由我來清算罪孽的話，我是不會因為他是你親人而留手的。”

“我聽你的，我從來不會拒絕你。”嘉禾急切地表達自己的立場。

“那好，親愛的嘉禾，”約和頌減小力氣，對着嘉禾終于和緩了臉色，嘴上卻依舊如秋風掃落葉般冷情，“先進卧室一會，我有事情要問問你弟弟。”

“有些賬，我們還是要算一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