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射完手指縫間的炮藥,虞以松将迫.擊.炮随手放到工作台,夏晗看着那比她大腿還粗的炮筒,眉心直跳。
虞以松夾着這八根炮筒估計和她夾子彈差不多。
難怪守衛如此懼怕巨人。
即便虞以松好脾氣地一直被女兒拿捏,衆人還是怕她。
那是一種出于對自我生命保護的天然畏懼,巨人擁有不小心便能将小人打成得粉碎的實力。
美人下巴搭在巨人熱乎乎的耳朵,穿過充滿竹清香氣的發絲,靜靜觀看漫天璀璨煙火。
氣氛霎時靜谧又溫馨,卻隻是表象。
夏晗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阿晗不是屍體。”
“大人可算反應過來了?”
虞以松語氣笃定,夏晗透過玻璃反射,幽幽睨這人,眸光微轉,欲語還休。
兩人目光通過玻璃反射對視,分明看得模糊不清,卻保留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
“這事兒先不提,今夜恐怕難以安生。”虞以松目光投向遠方上空。
“大人詳細說說。”
清冷嗓音将‘大人’二字念得悠揚婉轉。
三陸公民要麼稱呼虞以松為虞君,要麼則是母君,要麼虞君大人,鮮少有人單獨拎出後兩個字來念。
虞以松頗感新鮮之餘,又覺是小妻子對自己的愛稱,欣喜不已。
小美人兒更是趴在她耳朵上說的,喉嚨帶動着她的耳朵震動,酥酥麻麻。
巨人擡手揉了揉耳根,卻不小心碰到小妻子,夏晗面頰被擦過,碩大手指磨疼她的臉。
可能還留下紅印,她暗暗踩了幾腳這沒有邊界感的傻大個兒。
“孔蟄收到了錯誤暗報,正對三陸九陸發動襲擊。”
揉完耳朵,虞以松言簡意赅說明情況。
夏晗好奇:“收到了什麼錯誤消息?”
前不久,喬助理才和她通過電話,孔蟄襲擊這事兒她清楚,但具體原因不明。
“我以為你去世了,聯系萬徑她們辦喪事,但吩咐時沒具體說明是誰的葬禮。
舉陸規格的葬禮隻針對陸君、母君和友陸陸君。電話是我打的,我還活着,盧濛這障眼法還在,她們便以為是費雲薨逝了……”
“就一個晚上,我差點要給妻子和最好的朋友兩個大活人同時辦葬禮。”
夏晗:“……”
這麼大一腦袋恐怕隻是裝飾。
不過虞以松既然說到這兒,夏晗便對一陸突然襲擊的原因猜了個九成。
“孔蟄盯了九陸這塊肥肉許久,如今逮着費雲死亡的消息,幾乎是第一時間派出先鋒作戰機。”
果不其然,與夏晗的猜測一樣,她補充:“九陸公民至純至善,一直都是費君護着,九陸才不至于被一陸之流吃了去。”
“嗯,費雲渾身上下幾百個心眼子,不知怎麼就養得女兒都這般純良。”
“大人脾氣溫順,女兒的脾氣倒是五花八門。”
夏晗漫不經心地拿巨人舉例,虞以松被妻子提及,手伸向後方想摸小腦袋。
才碰上,手指便被小妻子一巴掌打了回去。
微疼。
“九陸局勢如何?”夏晗收回手,狐狸眼撩起,淡聲問。
虞以松輕笑:“你是母君,日後需接手三陸的許多事情,恰好今日就先展開一部分。”
“外人看來,九陸公民良善好欺,甚至孔蟄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所有才有今日一戰。”
巨人溫沉嗓音伴随窗外爆裂的轟鳴和強光不斷閃現。
一場無人對戰之下,三陸京都依然安穩如初。
忙碌的公民隻是掀起眼皮看了看戰況,便繼續睡覺,準備明天上班。閑暇的人民走到街上,與親朋好友擡頭瞧那罕見之景,紛紛驚歎。
朱紅宮牆屹立不倒,沉着大氣,山頂巨人伴着真實的戰争,向妻子娓娓道來。
“事實上,九陸軍事實力僅次于我們三陸,排行神洲第二,海地空戰力皆如此。
但,孔蟄今晚安排的這出蜂群無人作戰機應該會大獲全勝。”
身為一陸首富,夏晗能夠直接接觸到孔蟄和一陸決策團,可這般情況是她聞所未聞的。
一陸陸安甚至将九陸軍事排在神洲墊底的位置。
夏晗腦子飛速轉動:“費君想請君入甕?”
虞以松贊賞地看了看玻璃反光處:“她要幹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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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陸宮殿,香煙缭繞,飄渺如仙境。
女人在全身鏡前比劃着衣服。
這套好看,那套也很好……
“母親。”
不遠處,守衛提醒:“小費君到了。”
費君的接班人,九陸衆人稱之為小費君,以區别大費君。
“叫她進來吧。”費雲還在挑選衣衫。
守衛颔首,不久後帶進來一位身高十米的女子。
“費君。”小費君畢恭畢敬地打招呼。
“進展如何?”
“按您的吩咐,隻出動了三千架無人作戰機,與一陸五千架作戰機對抗。
可一陸無人機的質量太差,我們還得預判她們炮火射出的時間和角度,才能順利自殺。”
“嗯,預判得準嗎?”
“選中目标後,一擊自殺率百分百。”
費雲輕輕笑出聲,素指仍不停地比劃着衣物,這般着急時刻,她還有心思問費雨:“這件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