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以松來不及思考,直接提起費雲後衣領,一個肘擊将費雲壓得彎腰。
費雲猛地咳嗽,一肚子牧草幾乎都要吐出來,古裝長袍被扯得衣襟大開,鎖骨被寒風直直吹着。
無人在意費雲鎖骨露了出來,隻揪心關注着巨人能否成功跑回工作坊。
虞以松腦海警鈴嗡嗡響。
丢下來的是火,燒得相當旺盛的火。
孔蟄非常清楚三陸的小人兒耐燒,而巨人不耐燒,隻安排作戰機往三陸宮殿投火球。
甚至還是燒着燃料的原始火球,專門探測金屬設備的反追擊系統無法精準定位火球,隻能人工瞄準。
可人工都是遠程,精準度有限,仍有些未被擊中的火球源源不斷墜到山頂,落在虞以松和費雲腳邊。
火球落到近地時呈現幽藍色,溫度極高,被砸中的巨人必廢無疑。
虞以松邁步的速度已經達到極緻,眼看隻差三兩步便能摸到工作坊門把手,巨型火球從天而降,擦着指尖而過。
指尖灼熱感極其強烈,疼得生理淚水倏然從眼眶湧出,她緊緊咬着後槽牙,嘗試跨過這團火球。
誰知火球好像長了眼,在巨人長腿邁到一半的瞬間,火勢驟然增大,虞以松和費雲同時嗷了一聲。
虞以松還想要強行跨越,腿邁到半空,費雲卻死死拽住她。
“我不夠高啊!!!别邁了!□□都要被燒焦,晚年的幸福生活你賠我!?”
費雲狠狠掐了把虞以松手臂,氣得聲音發抖。
火苗擦過,非常幸運的是,費雲的衣物制作都考慮過各種風險,用的是特制材料,燃點比較高,一時間沒有燒起來,僅僅隻是特别熱。
但費雲的腿不像虞以松那樣長,邁到三分之一的高度時便已經承受不住。
若要整個跨過去,且不說衣服會不會着火,費雲那裡都要被燒得面目全非。
所幸虞以松聽得懂人話,及時收回腳,帶着費雲也收回腳步。
這般緊張時分,費雲騰出手撫了撫胸口,想着要是能活下來,她一定把肘擊和燒裆的賬都給虞以松算了。
那裡好熱啊嗚嗚嗚……
混蛋虞以松!
費雲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順着虞以松的動作,敏捷地左躲右閃。
虞以松才側身閃過一個斜斜掉落的火球,頭頂方向倏地垂直掉落一個,擦着她頭發來。
她輕步往左轉動身體,推了推費雲,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藍球驟然落到二人之間,噼啪燃燒。
堪堪躲過一擊,密密麻麻的襲擊又來,頭發突然一熱,她正要伸手去摸,費雲破聲大喊:“别碰!着火了!”
費雲在口袋抽出一把剪刀,繞過火球飛快剪掉虞以松的下半部長發。
鋒利刀刃劃過烏黑長發,聲音整齊爽利,被切斷的頭發墜入地面,融入火球,瞬間不見蹤影,隻聞蛋白質燃燒的氣味在空氣蕩散。
原本及腰的長發隻到肩膀,幹爽利落。
兩側被燒得地方有些多,費雲繼續剪。
虞以松非常信任費雲,在對方喊别摸時,她便将自己的腦袋交給了費雲,而她則鎖着費雲的腰,在密密麻麻的火球間靈活地來回跳竄。
常年鍛煉終歸有所效果,她揪費雲這小個子毫不費勁兒,且動作輕巧,蹦跶、轉身、側蹲、斜步等等幾乎都被她玩出花樣兒。
正在剪頭發的費雲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
“想活命就聽我的。”
虞以松嗓音溫沉,在一片狼藉的山頂顯得有條不紊。
“說。”
虞以松:“等會兒你的□□估計還要被燒。”
“我不要!”
費雲口頭掙紮。
“費雲!你看看這地面。”虞以松甚至空出了一隻手掰過費雲腦袋。
費雲下巴被緊緊鉗制,她凝神,由近及遠地掃了眼。
遍地皆是火球,甚至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難尋,要想過去,确實隻能燒一下裆部。
不過——
費雲緊咬牙關:“有病吧!?孔蟄是不是針對我!?這些火球的尺寸怎麼都隻燒我的裆不燒你的!?”
火球大小足夠虞以松跨跳過去,可若是矮了幾米的費雲邁步,便會像方才那樣裆部被燒得火熱,強行邁過去必定會燒起來。
孔蟄想讓誰死的心非常明顯。
二人被火球團團圍住。
這些火球甚至還能層層疊高不倒,愈發多的小球粘到地面原有的小球上,幾個球合并,火勢更加旺盛。
“工作坊裡有水可以沖洗,你要麼被燒幾次沖進工作坊,要麼在這兒被火球弄死,命都交代在三陸。”
虞以松這番話可謂絲毫不留情面,而事實也确如此。
“趁現在重疊的火球還不高,我們挑着小的過去。”
合并後的火球虞以松也跨不過,倆巨人身處大型火場,炙熱從四面八方靠近。
原本虞以松想帶着費雲到寝宮避難,現在整個山頂都是火,她們隻能往回走,選近的。
和費雲溝通完畢,虞以松便高聲大喊:“千山,保護好九陸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