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晗沒死。”紫色光團生怕虞以松聽岔,再次重複。
隻見面前的竹綠眸子目光渙散,怔了怔,喃喃道:“什,什麼意思……?”
主神:“……”
費雲:“……”
費雲:“你老婆沒死還活着這很難理解嗎?不需要用你的壽命來抵換了,趕緊謝過主神大人。”
隻見紫色光團在虞以松鼻梁上轉了個圈,擡了擡不存在的下巴。
等誇。
雪花團狀畫面侵占虞以松腦海,她花了許多時間才驅散,理智緩緩回歸,滿腦子充斥着‘沒死’二字。
主神大人從不騙人,巨人喜極而泣,雙手緊緊捂着小妻子,失聲痛哭。
溫熱的小軀體貼在虞以松胸口。
“别捂這麼緊。”
費雲拍了拍虞以松肩膀,虞以松緩了緩手上力氣,額頭重重往地上一磕,嗓音洪亮:“謝主神大人!”
視線埋到地面,從而錯過了紫色光團在她磕頭時輕飄飄往側邊偏移些許的一幕。
費雲在虞以松磕頭後反應慢了半拍才跟着磕,卻恰好捕捉到紫色光團偏移的動作,她腦門貼着地面,眼珠子若有所思地轉了轉。
兩人再擡頭時,光團早已消失不見。
虞以松捧着妻子,思緒飛速旋轉——
阿晗沒死,并且和上一次‘溺水’失去生命體征的情況幾乎完全相同。
同樣的失去呼吸、失去心跳,隻是誘發因素未知。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和夏晗研究如何使得身體變大,恢複巨人正常體态,她們嘗試了多種辦法,皆無奏效。
唯一有用的線索是複盤重聽‘溺亡’那天與陸安的通話,發現阿晗是非正常窒息,但她們沒研究出來個所以然,線索隻能暫時擱置。
巧的是,現在的阿晗亦是非正常窒息狀态。
虞以松用力拍了拍腦袋。
她怎麼就沒聯想到呢,偏生還以為阿晗死了,明明阿晗頑強堅韌,是命不該絕的啊!
思及此,虞以松揣着小妻子往門外跑。
費雲清晰地聽到咚一聲,偏過頭發現虞以松身上沾了些焦黑碎屑,掉得滿地都是。
隻見那神洲第一高個兒兀自站起身,往外跑,費雲急忙阻攔:“你幹什麼!?外面多危險不知道嗎!?”
“我似乎找到了阿晗恢複身高的方法。”虞以松語速飛快,跑步的腳不停。
費雲愣了下,旋即替對方感到欣喜,可瞧着同事這般漆黑不太适合見妻子的形象,她嫌棄道:“你先去洗個澡。”
虞以松正有此意,她的計劃是複刻一遍阿晗上次‘溺亡’後做過的所有事情,細節雖記不清楚,但大體流程非常明确。
她雙腳邁進浴缸,順手脫了自己和阿晗的衣服,浸入熱水。
簡單洗了洗自己和漂亮小人兒,清白的水染得灰漆漆,換了兩缸水才透亮如新。
虞以松深呼吸,按自己的記憶先給小妻子擦拭身體,一顆顆水珠擦淨,白皙肌膚透着微紅。
套上幹淨衣物,睡美人一如上次那般毫無反應,任人撥弄穿戴。
虞以松赤腳踏出浴缸,裹上浴袍,将阿晗藏進胸口,穩步往外走去,于工作台前緩緩坐下。
至此,阿晗還沒有變大。
竹綠眸子上方眼皮輕顫,巨人心中寬慰自己:不要緊,還有幾個流程沒完成。
可掌心抑制不住微微顫動。
她不知道阿晗變大是還需要達到什麼條件,或是時間到了自然就會變大。
若是後者,她自然放心,可若是前者……萬一她一直沒有達到觸發阿晗變大的條件,阿晗是不是會一直如這般失去生命體征的狀态?
虞以松第一次畏手畏腳地做一件事,心中焦慮不安,眼淚啪嗒直掉。
桌面彙聚一小團晶瑩淚珠,還蹭了些許在妻子身上,虞以松快速擦掉。
轉瞬,她深深吸氣,壓住所有負面情緒,斂神打造棺材。
……
煞白着一張小臉的妻子躺在小棺材裡,虞以松在一旁書寫悼詞,這段記憶相當深刻,幾乎刻在了基因裡,于是也寫得極快。
筆走龍蛇,宣紙書寫的悼詞完成,虞以松心尖顫着,進行最後一個流程。
上一次,妻子便是在她捧棺行走時驟然變大。
她站起身,視線不經意間掃到密林方向,發現有正在移動中的微弱光源。
虞以松雖覺奇怪但也沒有深想,滿腦子都是手中的小妻子,很快便遺忘了這件事。
密林裡,三位穿着黑色運動服的小人兒步伐急促,穿過茂密的竹林,橡膠鞋底踏着泥地,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音。
為首的虞煙左手持着紅外熱成像儀,她擡起右手,向後比劃了個手勢:目标位于兩點鐘方向,二十米,左右分散包抄。
兩位陸安的同事點頭,摸着武器做好上膛準備,悄聲分散往前,步伐更快。
虞煙直線行走,放慢步伐,等待陸安的同事形成包圍圈。
一周前,千山點名要她幫忙查内鬼,于是她被萬徑從陸安的小黑屋裡保釋出來,和千山打配合,一明一暗逐個排查宮殿内的常駐人員。
清晨,她意外發現一名為永樟的守衛私藏一台衛星手機,複原通話記錄後發現,幾乎都是和一陸的通話。
内鬼人選鎖定,但對方早已有所察覺,趁主班守衛尚未起床的時間逃之夭夭。
虞煙和陸安的同事拿着熱成像儀在各宮殿搜人,二十分鐘前還收到了千山燒焦住院的糟糕消息。